Livehouse的工作人员守着,泼完水,闻又夏一把将邱声捞回去,倒是没被揍。但气氛也降到冰点,老板出来好说歹说又赔笑脸没把事闹大——糟糕的是,为了捏着鼻子不得罪演出场地,他们又把分成主动降低了。
一晚上演得憋屈至极,到最后每个人就几百块收入。
闻又夏倒想得开,他管这叫“气场不合”。收拾好琴包,他见邱声闷闷不乐地蹲在门口,把人抱起来,往自己臂弯里勾一勾:“没气过?”
“妈的。”邱声啐了一口,“早知道要赔钱我非拿个东西给那孙子开瓢!”
“然后接下来几场演出都要泡汤了。”闻又夏很讲道理地说,“想开点,你也没错,他们也没错,就是互相无法理解……懂吗?”
打了对方的脸,可邱声签售时仍低气压。新来的女乐迷看他长得漂亮想跟他合影却没敢提,只好拿着卡片机躲在旁边拍。
专辑没有前几个城市卖得多,留下来专程要和乐手交流的人也是最少的。更有甚者,本土乐队的老粉丝里有几个,不知从哪儿学来的半吊子朋克,邱声猜测他们连摇滚两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却敢对着银山大放厥词。
剩下最后几个要签售的女孩,终于鼓起勇气问顾杞:“能、能合影吗?”
顾杞脾气好,笑吟吟地应,看见女孩儿的眼神不一会儿飘向邱声,欲言又止,知道她们醉翁之意不在酒后戳了下旁边的邱声:“你也一起来。”
邱声盖上笔盖,在心里提醒自己好几次“工作中”,配合地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邱声别过头:“不懂。”
“那就别太当回事。”闻又夏说。
他比邱声多见几年社会险恶,早已对旁人没理由的恶意和善意司空见惯。邱声到底算刚刚脱离象牙塔,有些情形想不明白,有些想明白了又没法过自己那一关。闻
合影时,女孩儿不停找角度,旁边站着的男人开始一点也不避讳地大声讲“悄悄话”:今晚真是浪费钱,太催眠了,全程罚站,回头要告诉亲朋好友别只看脸就追没技术没才华的乐队,这东西我上我也行……
“写的歌软绵绵的,喂!小白脸,你是娘们儿吗?”为首的好似喝了酒,一边说,一边挤到合完影的几个女孩中间,流氓地往邱声脸上喷一口烟。
他们签售地点就在livehouse外间的门厅,地方拥挤,旁边就是摆放专辑的长桌。
邱声一愣,呛人的烟味熏得他一闭眼,某个开关也应声掉落。烟雾激出他压了一整晚的,bao戾,抓过桌上喝了一半的水,猛地泼过去。
麓阳可能是他们命中劫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