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非容无意识地猛然蜷紧了指尖,他知道神尊殒灭不外乎是出于神魔恶战、昧道天劫。对于父尊他一无所知,也正是因为如此,心中的疑团才不断胀大——天界神尊身殉封印、平定魔乱,为何到头来竟在天册中连只言片语都未曾留下?
天庭那位史官老头的八卦程度众神有目共睹,怎的偏偏将这件事全盘揭过?
“所以……”景非容心中纷杂混乱,拧着眉头呼了口气,才问,“为什么没留下相关记载,如果是父王刻意为之,理由是什么?帝君与父王之间的芥蒂由何而来?大哥你离开天界的原因又是什么?”
“非容,与其追根究底,不如管好当下。”景非泽缓声道,“帝君会提前将枯泽之境交于你,是因为当年他损耗过大,守护结界七千多年,元神愈渐疲虚不稳。如今邪祟成形,你若疏于稳固,六界必有一劫。”
他拾起案上的折扇轻轻敲了敲景非容的脑袋:“你只管相信帝君便是。”
父王也很快就会知道结界易主,但他一直未对我提起,说明他默认了。”
“接任这样的大事,帝君却先天旨一步而行,连这分薄面都不愿给父王,可父王竟毫无反应。我想来想去,只能从封魔印上入手,这么一查,便查到了七千多年前封魔印的那次加封,于是想到了父尊,时间线太过巧合了。”
“我又一想,大哥你也是那时候离开天界来此的,不是吗?”
景非泽咬了一口桂花酥,缓缓道:“我们五弟长大了。”
景非容立刻皱眉:“你们上了年纪的怎么都是这种说辞?”
“我没有怀疑过他。”景非容低着头道。
“所以我说你长大了,知道承担责任了。”
“不。”景非容突然抬起头,望着景非泽,认真且笃
“知道吗,父尊离开时,你出生不过两月。”景非泽淡淡笑着,“两个月,对天界之神来说,太微不足道了,千百年都是一眨眼,何况两个月。”
“你当时日日哭闹,谁抱都不肯,只要父尊。最后是帝君将你用父尊的衣服圈起来抱在怀里,哄了你很久,你才睡了一次好觉。”
景非容顿时愣住,双唇微张,目光呆滞。
“也就抱过你那一次,当时帝君由于封印之事,修为大损,元神欲裂,后来便隐世静养,但又因为神脉与结界相连,封魔印上还压着他的图腾,说是静养,不过是为了更专注地稳固枯泽之境罢了。”
“那次封印之乱,帝君大伤,而父尊——”上方浮动的金耀仙册投落下光亮,景非泽敛睫垂眸,神色隐在暗淡阴影下,一字一句道,“以身殉祭,元神具碎,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