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言,”宣兆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柏言?”
岑柏言睁开眼,定睛看着坐在床边的宣兆,讷讷地问:“你头发呢?”
“头发?”宣兆晃了晃自己一头黑发,“这儿呢。”
岑柏言愣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个梦啊.
一阵难言的失落瞬间席卷心头,提醒着他宣兆是个男人。
宣兆身上有股草药味,他的被褥上也有,不知道是不是专门用什么药包熏过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淡香,像是菖蒲的味道。
真讲究啊.
别人说穷且益坚,宣兆这算什么?
穷且益香?
岑柏言把脸埋在枕头上蹭了蹭。
他认识的人里腰细皮肤白的男人不是没有,杨烁就挺符合这两特征的。
岑柏言闭上眼,把宣兆背对他弯下腰的身影替代成杨烁的——
“操!”
岑柏言一个激灵,睁眼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
要是杨烁对他撅着个屁|股,别说起反应了,岑柏言不一脚把人踹出去八丈远就是轻的了。
于此同时,另
这十多平的小屋没有隔断,睡觉吃饭都在这里头,宣兆弄了个书架把床铺单隔出一个空间,但丝毫起不到隔音效果。
岑柏言耳边是宣兆在那头洗锅切菜,叮哩哐啷,也不觉得吵闹,反而有种久违的熟悉。
恍惚间他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当时他还没有住进别墅,住的小屋比这里更加破落。岑静香开火做饭,满屋都是油烟,小小的岑柏言总被呛出一脸眼泪。
没过多久他们就遇见了万叔叔,搬进了临海的豪华别墅,家里有了做饭的保姆,岑静香变得很少下厨,为了保养脸蛋和双手,偶尔进厨房做的也都是精致的冷餐。岑柏言再没有闻到过记忆里属于“家”的烟火味。
他这一觉睡了半个多钟头,宣兆把他喊醒的时候他正在做梦,梦见宣兆长出了一头长发,岑柏言在梦里抑制不住的欣喜,宣兆是女孩子的话,他是不是能——
通过这个自诩精妙的类比法,岑柏言推断出了他还是个直男,比旗杆还直。
至于他对宣兆产生的那些隐晦心思,就当是一夜没睡的后遗症——神志不清了。
岑柏言松了一口气,回过神了才发现自己怎么在厕所里待了这么久,尿渍斑斑的马桶里散发出阵阵骚臭,岑柏言干呕一声,差点儿被熏晕过去。
他是真累了,昨儿下午打了场球赛,晚上在医院照顾了宣兆一整夜,几乎没怎么合过眼。这会儿也不用赶飞机了,宣兆烧也退了,他整个人放松下来,困意就排山倒海般地袭来。
他一点儿没有作为客人的自觉,躺进宣兆的被窝合眼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