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柏言神情微微变,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宣兆,你就不想听听,是怎想吗?”
“.没有必要,”宣兆摇摇头,缓缓说,“你不用欺骗自己,也不用费心去想怎才能不伤害,柏言,没有那不堪击。”
“.你就那笃定,”岑柏言顿顿,深深望着宣兆,“会拒绝你?”
他眼神恢复沉静,如果不是宣兆眼圈还有残留着浅红,岑柏言几乎要以为刚才那个脆弱宣兆只是他错觉。
知道秒针跳动多少下,也许只是短短片刻,却被眼下沉默拉长仿佛没有尽头。
“柏言。”终于,宣兆看着岑柏言,声音缓慢且温和。
那霎那岑柏言心中闪过无数个场景,宣兆会说什?会对他表白吗?会说“柏言们在起好不好”吗?
最后,画面定格在惊雷酒吧厕所里,宣兆在高烧和酒精双重作用下神志不太清醒,拽着他衣角问他“是柏言吗”时,眼尾蔓延开不明显绯红,真就像巷子里那只小小流浪狗,冰天雪地好不容易遇到点温暖就想拼命抓住。
“嗯。”岑柏言回看着宣兆,肩背肌肉紧紧绷起。
宣兆这个人不起地方在于,无论是多难堪窘迫场面,他都能够克制住悲伤、无奈、痛楚等等负面感情。即使是现在,他藏在这个日记本里敏感和脆弱被岑柏言残忍地亲手挖出来,他还是能够挺直肩背,维持住他恪守自尊与体面。
“柏言,承认喜欢你。”宣兆笑笑。
岑柏言脑子里“轰”地炸开道白光——
“亲情淡薄,朋友很少,没有谈过恋爱,对感情诉求很低很低。可是遇见你,
该怎回应他?岑柏言心脏剧烈跳动。
他本能地抗拒男性间这种情感,但大脑神经失去控制样,叫嚣着是宣兆啊,这个人是宣兆!然而残存理智却在冷眼旁观,并且警示他,是宣兆又怎样,宣兆也是个男人。
岑柏言对于“家庭”这个概念有种近乎偏执固守,他生父禽兽不如,他养父不知为何又迟迟不肯给他们个真正意义上完整“家”。在岑柏言从小到大幻想中,他以后“家”会很美满,他会有个温柔妻子和个淘气孩子,他不会和家人争吵,更不会对他们使用,bao力,他会把结婚证和户口本随身携带,不会在外人面前对家人闭口不谈。
可是.可是宣兆是个男人。
岑柏言正在被双看不见手反复撕扯着,宣兆温和却疲倦声音旋即响起:“放回去吧,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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