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你小子,”罗凯推着岑柏言行李箱,坐电梯下停车场,“你这鼻子是精得很,上周才提车,你闻着味儿就来。”
岑柏言没和他客气,钻进副驾驶就把座椅放倒:“出息你,记得那会儿让你骑个自行车你都要死要活,这会儿连车都开上。”
“这都是晚,人美国佬成年家里就给买辆车,爸担心和那群富二代学坏,直不给弄。”罗凯把行李箱扔进后备箱,笑着说,“找个中餐馆,给你接接风,吃顿地道?”
岑柏言摇摇手:“接不动,赶紧把驮租那房子里歇会儿,操,这路差点儿没把老子累死,腿都伸不直。”
“你他妈头等舱你腿还伸不直?”罗凯边开车边嗤他,“你这腿是比旗杆还长啊?”
接着,岑柏言瞳孔骤然紧缩,时间仿佛被凝固,眼前切都成慢动作般被拉长,他眼睁睁看着那个人手掌重重推——
失重感突然袭来,岑柏言急喘口气,猛然睁开双眼。
机舱里非常安静,大部分旅客都陷入睡梦中,偶有人开着小灯看书。
岑柏言愣愣地盯着舱顶,不真实失重感如同退潮般缓缓淡去,然而,另种熟悉钝痛感却逐渐侵占四肢百骸。
空姐发现他异样,主动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岑柏言礼貌地回绝。
“经济舱,”岑柏言伸个懒腰,“破产,倒闭,和家里决裂,现在穷|逼个。”
他神情坦然,没有丝毫窘迫和尴尬,罗凯见他这大大方方样子反倒是笑:“破产好啊,倒闭好啊,决裂好啊,你家大富大贵,和你做哥们儿多有压力啊,现在你终于成穷|逼,哎,那咱门当户对。”
岑柏言朝他比个大拇指:“有点儿觉悟。”
窗外大片大片异国风情,岑柏言压根儿没心力欣赏,他累连动动手指头回陈威消息
他只是需要好好休息下。
十几个小时飞行让岑柏言疲惫不已,唯优点就是让他没有精力再去思考别事情。
飞机落地后,罗凯已经在等他。
罗凯是岑柏言高暑假来美国夏令营时认识,美国华裔,两个人脾性挺相投。那会儿罗凯看上个挪威来小姑娘,可是小姑娘愣是喜欢岑柏言,觉得岑柏言是“古老东方神秘种族高贵王子”。罗凯很不服,开始没少找岑柏言茬,来二去俩人倒还成哥们儿。
高三寒假,罗凯跟着爹妈回江浙老家祭祖,和岑柏言见面。自打那次后,算算两个人也有年多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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