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兆瞬间浑身僵直,原来妈妈怪的从来都不是他爱上的那个人是什么身份,而是他没有坦坦荡荡、堂堂正正地去爱一个人。
“你说你不知道怎么去对一个人好,”宣谕眨了眨眼,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扑簌簌滚落,砸在了宣兆手背上,“是妈妈不好,你从小到大,妈妈都在伤害你,是我不好,我没有教会你.都怪我,怪我.”
“不是的,不是,”宣兆拥抱住了母亲颤抖的肩膀,嗓音中隐隐有些哽咽,“不是这样的。”
当柔弱的母亲坚定地站在宣兆身前,对他说“你乖,站到妈妈后面”的那一刻,宣兆觉得自己这十多年来一直缺失的那种被爱的感觉,一瞬间就被完全填满了。
民|警抵达后简单了解了情况,发现并不是什么大事,宣兆他们也无意纠缠,于是很快离开。
点头,示意他们先离开。
等到车里只剩下母子二人,宣谕抬眼看着宣兆:“她说你交往的对象是她的儿子,是什么意思?”
宣兆指尖微微蜷缩,沉默半响后,垂眸说:“妈,对不起。”
宣谕只知道他喜欢的是个男生,甚至知道他辜负了这个男生,但宣兆不敢告诉宣谕,那个男生就是岑静香的儿子。
他竟然爱上了仇人的儿子,宣谕一定很生气吧。
回到疗养院这个熟悉的环境当中,宣谕浑身的力气就好像瞬间被抽空了,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嘴唇煞白,全身上下不住地哆嗦,冷汗源源不断的从额头和鬓角往外沁,嘴里嘟囔着“别动我儿子,都滚,我看谁敢动我儿子.”
她的身体本就已经垮了,今天面对岑静香,全靠着一口气才撑了下去。此时回到了安全的地方,这口气也用尽了,病情再次发作。
医生哄她去上药,她紧紧抱着宣兆,嘶吼着“你们都要害我儿子”,宣兆便抱着她低声安慰。
而后她忽然仰头看着宣兆,在宣兆的眉眼间看出了几分万千山的影子,于是又狠狠抓宣兆的脸,说宣兆是恶魔,是害死她一家的恶魔。
“你是不是为了报复那个女人,才和他在一起的。”宣谕微微喘着气。
宣兆闭了闭眼,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宣兆啊宣兆,你外公是怎么教你的,做人要敞亮,要坦荡,你怎么、怎么能——咳咳咳——”
“妈,怎么了?”宣兆焦急地扶住宣谕的后背,鼻头一阵阵的酸涩,“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和外公,我不该和他在一起,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和你外公,”宣谕眼泛泪光,一只手掌颤抖着抚上宣兆的脸,“你对不起的是那个男孩,你对不起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