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兆说:“是个认识朋友,特地来探望你。”
“怎让人家干站着,太失礼。”宣谕责怪地拍拍宣兆
花瓶、镜子、瓷碗、刀具等等可能成为自残工具东西统统被收起来,桌角、床脚全部包着软垫,墙面也贴上柔软海绵材料。
床边放着岑柏言见都没见过医疗仪器,显然宣谕就是靠着这些维持生命。
岑柏言不知道为什鼻头酸,种莫名歉疚和负罪感从心底涌起,他甚至不敢去看宣谕脸。
“天气热,她精神不好,”宣兆走到宣谕身边,取件薄被为母亲盖上,低声对岑柏言说,“每天醒着时间会短些。”
“那不打扰。”岑柏言将带来礼物放在地上,匆匆转过身。
好。”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分别站在对角线两端,在同个密闭空间里保持着极其疏远距离,安静仿佛两个陌生人。
宣兆抬头看着上跳电梯楼层数字,随着“叮”声响,宣兆转头说:“到。”
电梯门徐徐开启,岑柏言下意识跨上前步,伸手挡着门——岑柏言本来是个不注重这些细节人,曾经有次他和宣兆去商场看电影,电梯里,宣兆被人群挤到最角落位置,出电梯时宣兆拄着拐,行走比较缓慢,被正在关闭电梯门狠狠夹下。自那之后,每次他们上下电梯,岑柏言定会先宣兆步挡住电梯门。
这个条件反射动作令两个人都愣下,宣兆垂眼看着自己脚尖:“谢谢。”
宣谕本就睡不深,听见响动便微微睁开双眼:“小兆?”
“嗯,是。”宣兆将宣谕鬓角碎发拢到耳后,“怎不盖被子,着凉怎办。”
“时间差不多,想你应该到,”宣谕笑着说,“就看会儿书等你,没想到睡着。”
岑柏言背身站在门边,此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小兆,这位是你朋友吗?”宣谕看见岑柏言。
岑柏言收回手:“不客气。”
他们前后,缓步走到宣谕病房前,宣兆将拐棍靠在墙边,这才轻轻推开门。
阳光从敞开窗户拥进来,宣谕膝头躺着本翻开书,正闭着眼在沙发上午睡。
她手背上插着针头,药水透过滴管缓缓进入她身体,她脸色极其憔悴,呼吸轻几乎就要听不见,宽大睡服也掩盖不住她枯瘦,露出截小臂可以说是骨瘦如柴,腕骨高高凸起,手背上青筋像是枯叶脉络。
岑柏言也不禁放缓呼吸,他环视这间过分整洁病房,可以说是空空荡荡,什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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