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弹过无数遍。
旋律如泣如诉,时而高亢时而婉转,听众们几乎入迷。他们中止谈话,酒精微醺中面带微笑沉浸入无懈可击段指弹。游真抱吉他动作有点特别,把它往怀里靠,仿佛是真正情人,连他看向六根琴弦眼神都深邃无比。
状态渐入佳境,甚至可以说他很久没有这尽兴地弹过吉他。
自觉时机差不多合适,手鼓磨合也越发变得默契,旋律在指尖流淌着拐个弯,从半即兴中转进经典前奏——
有位观众忽然声口哨,惊喜大喊:“HotelCaliforn
然后毫无预兆地进入夜晚,山影子像鬼魅,风如同女妖吟唱,人们情不自禁地起舞。
像是疯,但旋律分明又非常宁静。
矛盾重重吉他声蔓延开,越来越顺,像时起意更像等待好久终于找到合适时机——他很喜欢歌,这时,他想弹给那个人。
游真抬起头,远处,翟蓝放下蜡烛,两只手撑着脸。
四目相对再短暂分开,翟蓝晕乎乎。
看得更清楚。孩子气举动,却没来由地缓解游真最初尴尬。
弹吉他,个心血来潮提议。
游真坐在高脚凳上,试遍音准,突然又觉得他想做这件事很久。
陌生城市,初次见面人,甚至这夜色和山间风,都放大他稍纵即逝灵感。西宁短暂停留没能捕捉得到那个旋律,这时游真不由自主地想起它,手指拨过串音符,立刻就要即兴而起。
手鼓加入进来,游真指尖顿。
他可能又高原反应,可能是那杯“金色安德烈斯”后劲儿如海浪上涌,笑意却无法自控地越来越深……
越来越醉。
但游真明明告诉他那杯鸡尾酒没有度数。
吉他声被调得很好,手鼓也恰到最微妙程度,少低音会有些单薄……
不过没关系。
现在还不是时候。
于是旋律拐个弯,民谣吉他带着点木质清亮感,微妙地介乎于“黏”与“脆”中间,仿佛迎面扫过阵海湾风。连续巴音循环三遍,手鼓找到节奏,通过音箱,两种乐器混杂在起,游真抱着吉他,没有扫弦,流畅旋律从他指尖倾泻而出。
清吧顾客连同老板不约而同地降低说话声音,诧异地看向舞台,没料到还能有附加节目,喝彩与掌声霎时汹涌。
吉他弹得行云流水,曲调颇有明朗弗拉明戈味道。
小酒馆成辆旅途中大巴车,载着所有人漫无目前行。周围是漫漫荒漠,公路没有尽头,白云仿佛瀑布从九霄外泻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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