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她决定好了吗?”
“……她默认了。”
想着侧耳听他哼着童谣,一副恬静淡然的白发女人,降谷零就做不到再多劝说什么。
以他收集的资料来看,神索在十多年前就加入了组织,一开始的她体术并不比任何人逊色,甚至因为家世和自身的特殊性,在一年内就获得了BOSS的重视,拿到了属于自己的代号。
而那时的她,才十七岁。
诸伏景光的手机被他捏得发烫,屏幕汗涔涔的,像是淋了水。
他划了好几下才打开信息界面,一时间有些茫然。
除了他刚刚给那个熟记于心的不记名号码发出去的信息外,任何一条记录都没有被保存下来,就好像他过往联系的只是一个幽灵,有朝一日消失,就至此毫无踪迹。
诸伏景光没有任何找人的方式,他所做的只有等待和听命。
“zero,她没——对吧?”褐发青年定定地看着幼驯染,抿着唇,半掩半露地含糊说,“她不是软弱的人。”
幼驯染贴得很近,仿佛又一次回到幼时互相支撑的局面。
降谷零金发上的汗水自发梢滑落,落到肩膀上,打湿了一片。
他下意识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后背,早上神索靠着哭泣的地方,泪水已经被他的汗水覆盖,只留下一片深色。
白发女人当时流泪过于汹涌,还吓得他以为神索是吐血了……
降谷零顿时紧张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服,抬起手见没什么别的痕迹后,才松了口气。
卧底的死亡率为什么那么高?除了组织危机四伏、下手残忍外,最大的原因便是来自内心的压力——被迫杀人、高度紧绷的神经、无法安心的环境,
降谷零有些愣神。
“既然你早上还跟她见过,那么就一定有机会救她出来。”诸伏景光直接起身,语速极快地道,“我们可以先部署救援的计——”
降谷零沉沉呼出的一口气打断了诸伏景光的话音。
他双手撑着自己的头,看着地面,像是被人追赶一般,迅速地道:“今天早上我去见了神索一面,她被组织困在一个纯白无声的房间很久……她本来就看不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降谷零的声音随着讲述愈发沙哑,到最后甚至咳了好几下,才勉强挤出低不可闻的声音。
诸伏景光看着他的动作,那双蓝灰色的眼眸中深深浅浅的浮动着哀伤和痛苦,将他的答案彰显的淋漓尽致。
两人都没说话,但从在对上目光视线后,又不约而同开口。
“确定了。”
“没有回复。”
答案已经给出,像是终审时法官落下的法槌,不给两人任何逃避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