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没事吧?”贺迟半蹲着叫她声。
看见贺迟来,关欣欣像是有倚靠,抓着贺迟手不放,张张嘴,又警惕地看眼人群,欲言又止地摇摇头。
贺迟坐到她身边,关欣欣像是终于松口气,紧绷着身子放松下来,把头靠在儿子坚实肩膀上歇息,连呼吸声都压到最低。
其实关欣欣大可不必这小心,因为根本就没人理会坐在角落这对母子。
没过多久,保姆推着贺州去外面吃饭,轮椅经过面前,贺迟才看见贺州左手食指被抠破,指甲沾上深色血印。
清幽静僻。
这不是他第次出事,去年由于脑出血他就进过次医院急救,做个脑部微创手术。他毕竟是年纪大,二十年前妻子早早地过世,几年前唯女儿也走,亲人只剩个双腿残疾外孙。老爷子商场沉浮辈子,看着强硬,实际就和腐朽枯木样,内里早都被掏空。
人已经暂时抢救过来,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还没彻底脱离生命危险。按医生说法是,接下来这个星期至关重要,撑过去就平安大吉,撑不过去人就没。
贺迟到时候已经是傍晚,关欣欣、贺州和老爷子身边几个照顾亲信守在病房外,贺磊在邻省有笔大交易要忙,没法回来。
贺州静静地坐在轮椅上,腿上搭着张黑色毛毯,只手不停地抠着另手手指--贺州从小就有这个习惯,开心不开心全写在脸上,心急就爱抠手,小时候贺迟说过他好几次,他就是改不。那场车祸之后,贺州变得像个人工智能,脸上每个表情都经过大脑精密计算调配,贺迟也再没见过他这个抠手小动作。
老爷子出事对贺州应该打击不小,他没母亲,也没腿,只有个外公能支撑他。
贺迟和老爷子没有过什接触,更谈不上感情,他无法对贺州感同身受,他也不关心其他人。
他拍拍关欣欣肩,说:“妈,你回去吧,这边有人照顾,用不着你。”
贺州进电梯,关欣
几个月不见,贺州憔悴不少,脸色苍白,头发也长,垂下来半搭着眼睫,像尊死气沉沉木偶。
贺迟来,贺州才有点儿反应,抬眼盯着他看会儿。他今天极为反常,没有刻意和贺迟亲近,只是言不发地盯着他,双眼布满血丝,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其他人站在贺州身边,对贺迟视而不见。
贺迟没理会他们,径直走到关欣欣身边。
关欣欣坐在边长椅上,姿势有些局促,双手搭着膝盖,存在感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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