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台自行车,就算被踹翻,只要骨架还没散,他就能再爬起来。
有人来车棚开电动车,闻到刺鼻烟味儿,往角落里张望下,看见有个人缩在墙角抽烟,于是嫌恶地喊句:“作什死啊在这里抽烟!臭要命!”
“你管得着吗?”苏星嗓子都毁,发出声音哑不成调。
“怎管不着啊?!”那个人按声喇叭,梗着脖子喊,“这是你家不是啊?!你弄得这边臭要命怎不能管啊!有娘生没娘养死妈玩意儿!”
“操你妈你管得着吗?!”
苏星像是突然受什刺激,把抽半烟扔到地上,嘶吼声之后站起身来,红着眼在面前部自行车上狠狠踹脚,整排自行车都哗啦啦地倒下去。
冷静。
“好。”他从口袋里拿出还剩半包红旗渠和打火机,放到苏星手上,“就在这里,直在。”
苏星低着头笑笑,拿着烟出病房。
他到医院背后个车棚,棚子里乱糟糟地停着家属自行车和电动车,地上全是小卡片,印着简陋小广告,什二十平单间可做饭,天只要五十元。
苏星穿过电动车和自行车间狭小缝隙,到车棚最角落地方。
那人吓跳,苏星双眼赤红,低喘着气,浑身都在抖,他以为遇上个变态,个字都不敢再说,赶紧坐上车走。
烟盒里烟已经没,刚才那是最后根。
苏星弯腰,捡起那根抽半烟,重新塞进嘴里用力吸口。
烟头已经灭,滤嘴出来只剩淡淡烟草味道。
苏星闭眼靠在墙上,然后他动动僵硬手指,走上前去把刚刚踢倒车辆辆扶起来。
他蹲在墙角,抽出根烟点燃,送到嘴里狠狠吸口。
嗓子眼瞬间被浓浓烟草味堵住,苏星太阳穴猛地跳,感到阵眩晕。
他顺着墙角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咳嗽起来,然后捂着嗓子开始干呕,阵阵酸从胃里往上涌,仿佛身体里所有感官都被腐蚀。
他没吃午饭,只能呕出酸水,干呕完之后又开始吸烟,然后再重复咳嗽、干呕这个过程。
半包红旗渠就要被他抽干净,烟灰落地,刚丢烟头还没熄干净,他就迫不及待地点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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