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的呼吸渐渐变得悠长,他太累了,靠在贺迟的肩上就睡了过去。
贺迟偏过头,用嘴唇轻轻在他额额角上点了一下。
--就算每天都过得稀巴烂,我也有不能妥协的原因。
--因为我要给我的星星买奶黄包。
苏星叹了口气,手掌覆上贺迟的拳头,指腹在他凸起的指骨上轻轻摩梭着,他对贺迟说:“不能,我想了一道题的时间,还是不能。”
贺迟闭了闭眼,松了一口气,反手把苏星的手掌紧紧握着。
“我还要给你买苹果,所以不能。”苏星把头靠在贺迟肩上,“就算每天都过得稀巴烂,我也有不能妥协的原因,因为我要给你买苹果。”
贺迟眼眶又涨又热,他手里那颗坑坑洼洼的苹果突然有了温度。
“明天早上给我买奶黄包好吗?”苏星闭着眼睛问。
拿出贺迟的手机,解锁之后打开了通话记录,前几通电话打给了李浪绿毛和东子他们,最后打出去的一通电话显示没有被接通,响铃三十八秒,显然是被对方挂断了。
显示联系人是“妈”。
苏星的手指在这条记录上顿了顿,然后平静地把手机放回贺迟口袋里。
“怎么了?”贺迟边吃苹果边问。
“我今天考得不好,”苏星看着他说,“最后一道题没做出来,一整道题,一个小题都做不出来,丢了十五分。”
“好。”贺迟牵着他的手,声音有一点哽咽。
苏星勾起唇角,无声地笑了。
他知道贺迟明白他的意思。
什么心意相通心灵感应这种东西,苏星一概不相信,他只相信贺迟爱他。
贺迟把这颗苹果吃的很仔细,贴着果核的每一点果肉都不能浪费。
贺迟靠近苏星,一只手在他大腿上轻捏了几下,语调轻快地安慰他说:“没事儿,无所谓,不就十五分吗?不要就不要了呗。”
苏星笑了笑,接着说:“我不是做不出来,我再想别的事。”
“什么事?”贺迟问。
“卖血,卖肾。”苏星语气平稳,眼神里没有丝毫波动,“卖角膜、眼睛,卖什么都行。”
贺迟的心脏狠狠抽了一下,他那一刹那太阳穴像针扎了一样的疼,五指收紧攥成拳,从喉咙里挤出几个音节:“你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