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尚楚晃了晃钥
白艾泽偏过头,在车窗倒映中看到了尚楚。
污渍斑斑的玻璃里,尚楚的脸看起来模糊而遥远,他双眼紧闭,难得的是一副乖巧的样子。
他的睫毛长而软,乖顺地趴在眼睑上,投出一小片浅浅的阴影。
白艾泽的喉结狠狠滑动了一下,脑子里倏地蹦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他怎么这么漂亮?他一个Alpha,怎么比Omega还漂亮?
公交车经过一个减速带,尚楚眼睫颤动,白艾泽眼皮一跳,立刻欲盖弥彰地移开视线。
“反了?”
“嗯,我记错了。”尚楚抓起白艾泽的手腕,大步朝反方向离开。
白艾泽看着他略显慌乱的背影,眉心微拧,下意识回过头。
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正朝这边走过来。
他只来得及瞥一眼,就被尚楚带着离开了-
逼!赊、先赊账!”
“赊几回了?回回都得上门找你儿子还钱,最近你儿子不在,你还想赊?回你娘肚子里赊吧!”
“知道我儿子干嘛吗?当、当警察去了!以后把你们都给逮喽!”
“滚你妈的!还没被打够是吧?又上赶着来找揍是吧?”
尚楚脚步忽然一顿,白艾泽问:“怎么了?”
尚楚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那串钥匙,无聊地把玩着上头那只脏兮兮的小熊。
白艾泽问:“这是别人送你的?”
“嗯,”尚楚说,“我妈给我的,十多年了,刚买来那会儿还会说话,现在不行了,坏了。”
会说话的小熊布偶?
白艾泽默默在心里记下,说:“把它拆下来吧,挂在上头容易弄丢。”
到了站点,两人正好赶上最后一班车。
最后一排还空着,尚楚坐在靠窗的位置,背包放在身旁,白艾泽在背包边的空位坐下。
公交缓缓驶离,尚楚看着后车窗,城中村破落的楼房渐渐变小,直到车子拐了一个弯,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尚楚闭了闭眼,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们都消失了。
污水坑、野猫尸体、垃圾桶、阿龙阿虎、掉了皮的电线,还有尚利军,他们都会消失,谁也不能绊住他。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皱眉说:“有点忘了该怎么走,你等等,我想想。”
白艾泽揶揄:“嗯?第一名也有不认路的时候?”
尚楚难得的没和他呛声,往前迈出去半步,侧头朝拐角的另一条巷子看过去。
尚利军被人推倒在墙根,一屁股坐到了一滩污水里。他踉跄着爬起来,朝那家小酒馆吐了一口黄痰,一手撑着墙面,骂骂咧咧地往这边走。
“好像不是这条路,”尚楚立即转过身,“走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