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在水果店外边,从塑料袋里掏出个苹果,洗也不洗就开始啃,老板给他拎个小塑料凳,也不嫌弃他身又是血又是脏渍,在医院门口摆摊什人没见过,尚楚这程度都算是好。
“小伙子,你家谁得病啊?”老板问他。
“爸。”
“什病啊?”
“还不知道,”尚楚说,“兴许是癌吧。”
尚楚突然涌起这种强烈冲动,拨白艾泽号码,响两声又立即挂断,估计他也在忙,就不烦他。
好像说他妈妈得肺炎,这严重病离不人,他肯定忙不过来
刚那护士说尚利军得什病来着?是癌吧?说是肝癌来着?这点小病就别管,再说尚利军这种人,能活到这个岁数已经不错,他这病得不冤枉。
尚楚想些乱七八糟事儿,想会儿觉得有点饿,他想到白艾泽总是要他多吃苹果,有句话怎说?天个苹果,医生远离。
吃苹果,对,吃苹果!
挺逗,说以前那些欧洲贵族就吃这个。”
“有病”男人低声骂句。
巧克力广告播完,接着放是个牛奶广告,尚楚睁眼看着里头奶牛,看着看着突然心里阵发疼。
毫无预兆、不受控制、突如其来难受,胸口那块地方像有根凿子往里戳似,就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疼,酸疼酸疼。
尚楚握拳捶捶胸膛,深深呼几口气,前排男人听见喘息声回头看,惊恐地瞪大双眼,指着尚楚脸:“你、你流血啊”
“哟!”老板很不真
尚楚从纷乱嘈杂脑袋里抽出这个关键词,立即站起身,踉踉跄跄地小跑到外边找个水果商店,称两个苹果。
他给苹果拍张照,发过去给白艾泽求表扬,过两分钟,白艾泽回条消息。
——好乖。
尚楚想象着他说这句话时表情和语气,突然眼眶热,回道:
——乖,是最听你话。
尚楚抬手摸鼻头,流鼻血。
他撩起T恤下摆,胡乱往鼻子上抹,摆手说:“没事,上火,看电视。”
“真是有毛病”那男人脸疑惑,拄着拐杖起身走。
尚楚用手背抹抹脸,没留神蹭到脸上伤,蹭下来块沾着药粉痂,他心想完,白艾泽千叮咛万嘱咐要小心脸,他还是刮着,万真留疤破相怎办?白艾泽肯定不高兴不喜欢,肯定要和他生气。
他匆匆忙忙翻出手机,想给白艾泽打个电话,虽然他也不知道要和白艾泽说什,但就是很想听听他声音,听听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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