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变成个只会伤心、不会快乐白知景,那他就不再是真白知景。
白知景只脚迈进那道门,另只脚还留在外面,门里人在拉他,门外人在推他,他被挤得好难受啊。
然而,他这样难受心情却没办法对任何人诉说,他觉着这话自个儿放心里还成,说出来就变味儿,不管他怎说,听起来都像是为逃避学习找借口;又怕人家觉得天底下那多高中生,都该上课上课该考试考试,怎就他个这多歪脑筋呢,矫情兮兮,多丢人啊!-
白知景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只手托着下巴,愁眉苦脸地叹口气。
他这口荡气回肠气还没叹到头,大明骑着辆儿童小滑板从胡同那边滴溜
领跑。
白知景偏偏就不爱跑,他就是懒就是惰,乐乐呵呵地走在人群后头,时不时停下来逗逗猫看看鸟,勉勉强强才走完这程,还没等他喘口气儿,前面又出现扇门。
这扇门窄许多,不少人被卡在外头进不去,于是他们脑门上就被贴“不上进”、“没出息”、“混子”、“小流氓”、“对不起谁谁谁栽培”、“辜负某某某期望”这些标签,被扔进叫“职高”、“中专”、“技校”岔路里。
初中班上那个爱做手工女生也进岔路,眼睛红通通,像只可怜兔子。
白知景想叫住她,想告诉她别听你爸和老师们瞎说,他们懂什啊,你以后可不止车间主任这点出息,你娃娃做得那好,以后铁定会赚大钱发大财,你还欠俩娃娃呢,以后会找你要,你可别忘怎做娃娃啊!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个女孩就消失在攒动人潮里。
白知景挺失落,万女孩儿以后忘记该怎做娃娃,那世界上岂不是再也没有好看娃娃。
他推开面前这扇门,发现门后面是片新领地,那片领地里有百分百普适运转规则,有不容质疑绝对权威,有旗帜鲜明呐喊口号,有更加严格鞭策体系,这些都让白知景觉得惊惶。
很多人都争先恐后地涌进去,他们要在名额有限数理化名师、语数英专家那里抢占个位置,白知景知道自己也必须要踏进去,他被推到这里,就再没有回头可能。
他不想被人指指点点,不想再听到有人说他爸他爹闲话,那他必须被里面运作规则同化;然而他也不想闭上眼睛去做所谓“绝对正确”事情,那样太不酷,太不特别,他定会很伤心,比脑袋破个大洞还伤心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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