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握在起手没放。
奚山捏捏池念手背,感受到点回握力度——真好,他想着,他跨出步,池念就也向他走步,他们原本是两个世界人,但因为不期而遇某个黄昏就开始相对而行,直到距离减小到无。
低氧,高原,无人戈壁。
池念也许很长时间内都不知道奚山在那里待过很长时间,个人孤立无援。辆车油即将耗尽,到国道又躲在里面过夜,冷得眉毛几乎结霜。
不过天很快就亮,辆货车经过,司机把他载到服务区。
奚山失笑:“怎拉?”
“很简单啊。”池念挣脱他怀抱,挽起奚山只袖子露出张开五指,然后牵住他。
“就这样。”
天蒙蒙地亮起来,差不多也往回走到半途,池念突然问:“所以柴达木真有狼群吗?”
“有。”
晌,奚山倏忽听见他比往常低个八度声音:“不管怎说,觉得……能遇见你,真很不容易。不是……是你,明白?”
他倔强地看向奚山:“你比更勇敢。”
这句话像个开关,池念言语又流利起来:“很久很久没遇到过你这好人,好人都要长命百岁。所以奚哥……喝酒是容易想起遗憾事,但你是个特别好人。”
“不是。”
“可你愿意拉回来。”
人历经过险境能对事物有更透彻认识,奚山那次从青海回来,找个认识纹身师在后颈纹上那只蜻蜓与泰戈尔诗。
“存在,乃是所谓生命个永久奇迹。”
死就什也没有,但他可以自己过辈子。
已经打定主意就这到不想活为止时候,偶然安排青海之旅,
“不是又在骗吧……”
“遇到过。跟在车后面跑,就是无人区里,把车窗全锁上往前开,好不容易开上国道才摆脱。”奚山说完,毫不在意地笑笑。
“什啊!”池念完全分辨不出真假。
“有空带你去看,行不行?”
池念干脆扭过头去不理他。
奚山凝视池念很久,他直想要是这样眼神吗?
真诚,纯粹又执着。
池念看他时总是很专注,眼里只有他个人,仿佛不管他退得多远池念都会追上来,然后带上他,说们去逛超市吧们明天吃蓝莓酸奶松饼。
池念想过他们有“以后”,不只明年个春天。
脸上对奚山那大通死不死言论惊惧未退,但池念想想,突然说:“你放心,以后也会拉住你,不让你再有机会去撞电线杆,或者大雨天在外面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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