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笑道:“考砸继续报班啊。”
“跟你说话真费劲。”林蝉少年老成地叹口气。
春天啊。
太阳并不很快地变暖,夜里下雨,白天多云,风是湿润,云是流淌,长江水日复日向东流去永无停歇……
奚山想,这就是他曾经很向往“明年春天”。
可哪怕每个春天都有相同气候、节日、晓看红湿处第场雨,总会因为人期望和希冀变化而成为崭新春天,否则“等待”就毫无意义。
所以他期待成真后,生活即便无趣,也再没那些压抑过度心思。
没能乐几天,池念就得继续去上班。
而奚山,也必须为生活劳碌奔波,努力让那几家店维持越来越红火生意——所以丁俪提,让池念带奚山回北京直找不出时间。
冬天漫长,黑夜逐渐变短,杨柳风吹面不寒时,春天才姗姗来迟。
长江边树从浓重深绿缓慢褪色,嫩黄叶芽才刚在暖热阳光照耀中抽出,就被阵料峭春寒冻得瑟瑟发抖。江水泛绿,该是年中最清澈时候,只是还未完全升温,南北两条滨江步道人烟稀少。
城市高楼深处,大部分人深刻践行着“春捂秋冻”原则,没舍得脱下厚重棉衣和羽绒服。只有极个别不怕冷,已经开始敞着薄外套秀风度。
他想池念也样。
身后风铃响,奚山转过头去,白色门打开后先走出来是几个学生。
学生们对他在这里已经见惯不惊,知道他来找池念。个别女生会多看他几眼,然后带着诡异笑容窃窃私语。奚山和他们说不上话,他若无其事地靠着阳台,装作自己很忙地刷手机,却直听着入口处动静。
“……没关系,你现在已经有学上,明天放轻松。”池念声音伴随脚步声落进耳畔,“实在考砸就读隔壁嘛,都是八大,也挺好。”
然后是个不悦声音:“池老师你应该鼓励啊,怎还盼着考砸似?”
黄昏将至,奚山下公交,从站台慢吞吞地走向陶意画室。
他和画室其他人也很熟悉,夏雅宁见他来,嘻嘻哈哈好几句才说正事:“今天最后堂课,明天学生们就去考试,所以还得多叮嘱几句,奚哥,你坐几分钟哈。”
奚山说没关系,却不坐,趴在阳台上等。
附近就是涂鸦街,游客、学生、市民,裹着深色调厚重外套,偶尔有两点明亮,乍看去不分彼此,走过时都忍不住驻足或放慢脚步。
冬末时梧桐树被修剪过枝桠,没那茂密,新叶从树干切面边缘向上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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