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赐娴与细居确在两年前春野有过面之缘。当时日落西山,她牵马在溪边饮水,碰上他来问路。她不知他身份,并未多作留意,指路就策马离去,隐约记得此人大概二十出头模样,肌肤是深蜜色,有口极其浑厚嗓音。
若说后来有何交集,便是在战场。他派兵困她阿爹,她领军救援,拼死将南诏守备破个口子,助阿爹突破重围。
但昨日男子面具覆脸,字未言,当真无从考证。不过身形倒是基本吻合。
她事无巨细地与陆时卿讲,听他“嗯”声,便再没下文。
五日后,钦差队伍横穿邓州,入唐州地界,转而由唐州刺史接手陆时卿切
她答:“见是见过,但哪里记得人家长什样,他又不是您陆侍郎。”
“上回你在紫宸殿,与圣人说他长得贼眉鼠目。”言下之意,她分明是记得。
“是吗?”元赐娴眨眨眼,“可贼眉鼠目是个贬义词呀!您不会不高兴吧?”
“为何不高兴?”陆时卿语声清淡,似乎南诏太子是狗是彘都与他无关,“只是问你,昨日男子是否可能是南诏太子。”
好吧,是她自作多情。
元赐娴拧眉道:“莫非是南诏?”
“此话怎讲?”
“若说与结梁子域外人,大抵就是南诏,且这些人,bao虐手段也确实像他们作风。可这太不可思议。商州靠近京畿,已是大周政治心脉位置。南诏人怎可能这般来去自如?”
陆时卿笑下:“倘使有内应,为何不能?”
“您可是查到什?”
元赐娴讪讪笑,开始认真回想:“记得,南诏太子名‘细居’,为人算是能谋擅武,论身形,比您高大魁梧几分……”
她没回忆完就被阴沉脸陆时卿打断:“你就说是不是,有无可能,与比较个什?”
元赐娴无辜瞅他:“眼里头就您人,您还不许拿您作个参照?”
陆时卿噎。他这前刻忧虑后刻欢喜,简直像得什心病。
意识到这点,他愈发感到烦躁,脸色更不好看些:“别油腔滑调,谈正事。”
他摇摇头:“正因查不到,才觉是如此。”
昨日他跟对方说那番话,不单是威逼退敌,更有试探意思在里头。若他们真是大周人士,其实未必走得如此干脆。
元赐娴沉默着,似乎在思考什。
陆时卿想晌,觑着她道:“南诏太子曾逼婚于你,你应当见过他,记得他长相吧。”
他这眼神轻飘飘,盯得她阵莫名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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