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着司机上下打量不信任目光头皮发麻:“要不然们再开回去吧?给你拿钱,忘这个时候不能扫码……”
司机看神经病样看着他,手挥,打发他下车,骂道:“扫马?还骑驴呢,神经病。”
谢然被灰溜溜地赶下车,还喷他脸尾气。
他自认倒霉,把鞋脱,找个垃圾桶扔掉,赤着脚踩过沙子,越往里走沙子越凉,那是被涨潮海水不断浸泡冲刷后留下凉意,最后走到海里,海水没过脚面,谢然已经开始浑身发抖。
这个经历过重生年轻人似乎并不珍惜这来之不易机会,他点燃烟盒里剩下最后根烟,咬在嘴里,麻木地盯着起伏海面,太阳晒得他刺眼,鸥鸟吵得他头痛。
说来也巧,司机载着他来到同片海滩,上次去赶上日落,这次却赶上日出。
六年前填海工程还未动工,堤坝也没建,望过去就是满地细沙。这个他从小长大三线小城,最发达就是旅游行业和所在全国都名列前茅政法大学,这个城市物价努力追赶着线城市脚步,薪资涨幅却成反比。
谢然在有限路程中好奇地看着六年前家乡,看什都新鲜,他边摸兜,边在车内上下寻找。
“师傅,二维码在哪儿啊,没找到,扫微信行吗?”
谢然摸半天,终于从口袋里摸出个皱巴巴烟盒、打火机、钢镚若干、手机个,低头看,却是个翻盖诺基亚。
带着咸味海水冰凉刺骨,给谢然留下不可磨灭记忆,他泡在海水里,呼吸不再是种享受,肺里空气越来越少,海水吸入鼻腔时会痛得他后脑勺发麻。
谢然面无表情地盯着波光粼粼海面,心想他怎还活着啊。
重生这件事情对他来说不是带来次求之不得,改过自新机会,而是刻薄,又鲜血淋漓地强迫他看清,如果不是他,切都还好好。
妈妈还活着,姐姐也活着,谢青寄依然前途无量。他存在本身就是种罪过,他对弟弟无可自拔扭曲爱意,和他骨子里本身狂妄自大是切悲剧罪魁祸首。
上辈子逼得谢然以结束生命来逃避,不是爱人冷漠抵抗,而是当他终于意识到,也终于肯承认悲剧因他而发生
司机:“……”
谢然:“……”
司机冷冷地看着他。
谢然满脸尴尬,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彼时谢然还只是个普普通通小混混,既没有开娱乐城,身后也没有群撑场面小弟,没人买他账,压根发挥不出上辈子那种花名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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