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觉得独自面
“你是不是被小马的爷爷吓到了?从回来脸色就不好,我之前看‘挪威的森林’,里面有这样一句话,‘死不是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与之永存’。然然,大家都会有这么一天的,不要去想以后注定会发生的事情。”
她搂着谢然的肩膀,用那股女性与生俱来的平静包容,温柔地看着从回来起就不对劲的弟弟。
“你还有我和小谢啊,我们是一家人,真到那一天的时候,至少身边还有家人陪着,不会一人孤独地面对死亡。”
她又突然哈哈笑道:“对了,你知道吗,网上都在传2012年,就是今年十二月底是世界末日,大家都要一起死。”
谢婵总是这样充满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女孩儿。
当儿女的谁也不要插手,也不要这样说爸爸。
谢婵则是个没有主见的墙头草,被谢青寄和谢然同时说服,觉得他们都很有道理。
她的脾气就是这样,往好听里说叫随和温柔,往难听里说就是没有主见,好像谁都可以拿捏欺负她。
谢婵刚进入现在这个工作单位的时候,被一群老员工欺负,总是把自己不想做的任务丢给她。
她知道自己被欺负了,想着多一日不如少一事,从没有抱怨过,后来被谢然知道,让小马带着一群人去接谢婵下班。
谢然嗤笑道:“假的。”
这一刻谢然终于敢于正视小马爷爷在濒临死亡时,那枯萎的面貌在瞬间给他带来的震撼与恐惧。
可谢婵不知道的是,谢然已经独自经历过一次死亡。
他一个人站在海边,听海浪,闻海风咸咸的味道,最后纵身一跃结束三十岁的生命。
他们是一家人,可王雪新死的时候是一个人,谢婵死的时候也是一个人,谢然一死,如果那个世界还继续存在,连谢青寄都是一个人了。
一群黑衣纹身壮汉排成一排站在公司门口,看见谢婵出来就一脸严肃地向她走去。谢婵瞬间想起以前被接“放学”的经历,吓得拉着同事低头就走,以小马为首的黑衣壮汉们当着十几个同事的面整齐划一地冲谢婵鞠躬,在谢婵花容失色的哆嗦下铿锵有力地喊着大姐好!
从此以后谢婵在单位里再也没被迫做过分外的事情。
提起过去,姐弟三人忍不住笑作一团。谢婵一手一个弟弟搂在怀里,揉他们的头发,连谢青寄这喜怒不形于色地都被姐姐逗笑,更别说谢然。
谢婵突然看着谢然,温柔道:“有开心一点,轻松一点吗?”
谢然一愣,很快明白谢婵口中的意思,掩饰道:“我哪有什么不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