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行星张了张嘴,又闭上,不再做无用功,温顺地跟他身后。
一路上谁也没有主动说话。
霍经时昨夜在网上查了大半宿“如何与高三小孩沟通”、“家里的孩子有事喜欢瞒着大人”诸如此类的帖子,效果甚微。
夏行星不是普通的小孩,也不是青春期典型的叛逆性格,他是另一个反面的极端。
太懂事,知分寸,礼仪得体,乖得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霍经时的早饭时间也异常忙碌,需要时不时低头回复信息。
他丝毫没有提起昨晚的意思,只是在夏行星放下筷子的时候飘过来一个眼神,犹豫了半晌,轻声道:“你吃太少了。”
半杯豆浆、一小块煎鸡蛋,是要成仙吗?
话里没有责备的意味,甚至是带着些需要仔细听方可辨认的小心翼翼和试探,生怕惹了对方不快。
但由霍经时口中说出来,配合着清冷的声音就莫名给人压力。
仅仅过去一个晚上,夏行星就像是什么都完全想通了一般。
第二天清晨,又变回原来那个彬彬有礼、懂事礼貌的乖小孩。
仿佛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只是霍经时的幻觉。
夏行星在早饭的餐桌上碰到霍经时还挺意外的。
霍经时这种工作狂魔作息时间、行程规划极其严格缜密,他出门得早,平时基本上是秘书准备好早餐过来接他。
夏行星也无话可说,索性佯装睡着,快要到学校的时候倒是醒得很及时。
他揉了揉眼睛,没什么表情和语气地说:“霍先生,把我放在附近的路边就可以了。”
这个价位的车开到校门口去,他都不敢从车上开门下去。
霍时川知道他低调谨慎的性格,按开门锁,嘱咐:“自己注意手上的伤口。”
夏行星点点头,想走,霍经
夏行星双唇微微张开,手中的勺子放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当”。
“算了,”霍经时不想勉强他以及显得太让对方有压迫感,他转正手上的腕表站起来,抬了抬下巴示意“帮你换药。”
夏行星举起自己受伤那只手:“我自己换过了。”
霍经时眸色黯了半分,抿了抿唇,不再多言,将椅背的外套搭在臂弯:“那走吧,送你去学校。”
夏行星想说不用,对方仿佛也知道他要说不用,一双乌黑幽深的眼望着他,竟能看出一丝恳求,或是……哀求?
今天是不用去上班吗?
还是特意等他?
要算昨晚的账吗?
夏行星凝神一瞬,朝男人轻淡笑了一下,又安静地低下头去喝豆浆。
清晨的阳光落在他挺翘的鼻尖跃动,温和恬淡的气质与昨夜那张乖戾冷漠的面孔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