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被他看得心虚,掩饰地喝口茶,视线飘向天花板,“那些画就在楼上卧室,让帮工拿下去。”
程景森说,“不必,
陈瑜这种明知故问本领,演几十年,演得愈发炉火纯青。
她当然知道他此行目,但可以装作什也没发生。
程景森穿着高定大衣,左手拇指戴着那枚从生父程琅那里继承来古董戒指,黑发垂落在深邃眉目间,美得仿佛不属于这间老旧铺面。
他不急不徐地说,“尹寒应该有些画作留在这里?来替他取走。”
堂堂个中国黑帮曾经太子,亲自走趟就为几张画作,太费周章。
奚远优点有三,第会察言观色,第二不多管闲事,第三对程景森忠心耿耿。
程景森说完,他已经恭顺下来。
“是,知道。”-
这天下午四点,茶餐厅生意过午时忙碌,渐渐门庭清闲。
陈瑜坐在店里和几个老主顾聊天,门口铃铛响,她随意抬眼看过去。
和其他那些行走于灰色地带地下富商截然不同。
他冷静深思,永远保持理性,没有被钱权惯坏,也不曾主动去玩那些龌龊下流游戏。
尽管他也有生理需要,会花钱去睡那些让他看得顺眼男人或女人,但是旦离开床榻,他对任何人都没有感情。
奚远觉得尹寒降临得突然,程景森对他态度也太特别。
他是个聪明且敏锐下属,对于那个过于漂亮又来历成谜东方少年,不免充满警惕。
陈瑜听他说完,不自觉咬碎齿间喉糖,嘴里发出声脆响。
她半笑不笑地说,“哎呀,是,装东西时怕你那里不愿接收这些杂碎,就没给他装上。”
——她管那些画叫杂碎。
似乎是面具戴不下去,快要显出真相裂痕。
程景森看着她,没有马上说话。
道英挺修长身影推门而入。
店里为数不多顾客都以惊艳目光注视着他穿过层层桌椅,走到柜台边。
陈瑜嘴里含着颗喉糖,惊喜地叫他,“阿森,你怎来?”——喉糖虽在口,她声音仍干涩暗哑。
显然是病入膏肓,回天乏力。
程景森神色平淡地看她。
程景森回答既在他意料之中又在他意料之外。
“奚远…”他懒洋洋地叫声他名字,“知道为什直留着你吗?”奚远背后凛,已经知道自己僭越。
“因为你不多管闲事。”
程景森说着,抻抻手指,“尹寒以后就养在身边。
他不会蠢到去找你麻烦;至于你,也不要找他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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