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休斯一家,却会因自己的此番任性而遭遇灭顶之灾。
“程、程先生,”尹寒声音发颤,整个人好像突然之间被抽掉了筋骨,“我错了有什么你冲我来,休斯他不知情,他只是受人之托”他不知道丧家之犬是什么样子,但他相信此刻的自己,和那种颓败可悲的犬类应该毫无二致。
程景森将手机开到免提,等待接通前的茫音一下一下冲撞着少年的耳膜,不久后一个男声响起,“程先生,监视一切正常,请您吩咐。”
尹寒倏然跪倒,顾不得手机那头的人也能听到自己说话,“程先生,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动他……”他带着哭腔,苍白绝美的脸上透出一种扣人心弦的哀艳。
热皮肤因冷水冲刷而收缩刺痛,体内的药效已经渗入意识深处,熬到极限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脱力向下滑去。
程景森将他扔在封闭的淋浴房内,几分钟后再度返回时,手里多了一个监控器。
玻璃墙另一面的少年已被冷水冲刷得神情恍惚,全身重量都挂在一付手铐上,细白腕间被坚硬金属拉扯出交错血痕。
男人蹲到他面前,在淅沥水声中语调平静地问,“这一位原来就是你在西仓最好的朋友?叫什么来着,HughesLee?”休斯的名字毫无防备地出现,尹寒垂下的头倏然抬起,迎面而来的屏幕上,一个小个子男生正站在唐人街一间蛋糕店的门口,和一个年龄相仿的女生聊天。
“今天的磁盘是他转交给你的?”面对少年眼中突如其来的惊恐,程景森说得不急不徐,甚至带了一点冷笑,“唐人街遍布着昔日琅帮的眼线,他怎么敢为了你不惜搭上全家的性命?”尹寒浑身湿透,半跪在地上,骤然听闻这一句,双瞳猛地缩紧,似乎想往前一步,却被手铐困在原地。
他盯着男人,强压下浑身的颤意,咬牙挤出几个字,“程景森你他妈混账”程景森丝毫不恼,回以一哂,“那我就让你看看混账是怎么做事的。”
说着,从西装裤里掏出一支手机。
尹寒终于被一种深刻入骨的恐惧攫住了。
他知道程景森不是一个只会撂狠话的人。
他可以有无数种方法让人听话服软,甚至跪下来舔他的鞋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