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画着程景森
尹寒每天除了短暂的几小时睡眠,其余时间几乎都守在门外。
他总能听到室内传出,bao躁的动静,可他自己却无能为力。
程景森坚决不让他进屋,即使在偶尔清醒时尹寒想进入探望,也总被强壮的护工拦在门外。
可是每一次医生出来转达情况,都会告诉尹寒,“病人在心理上很依赖你,只要他稍微醒着,都会要求看你的照片。”
尹寒守了一天一夜,终于想到一个办法。
那种戒断的反应至今也不敢回头去想,就感觉有无数爬虫在你皮肤下面作祟,啃你的肉喝你的血,你就是一条也捉不住。
让人只想疯狂自残,恨不得放干自己的血撕掉每一块皮肉,一了百了。”
尹寒沉默少倾,抬头看见程景森不知何时站在二楼的窗边,似乎是与医生谈妥了细节,正在四处找他。
尹寒搓了搓有点自己僵硬的脸,以还算镇定的声音对饶晟说,“谢谢饶哥,那我先进去了。”
当他回到二楼那个正对庭院的窗口时,程景森仍然站在那里,视线落向窗外。
他让饶晟给自己找来一张五米高的爬梯,倚靠在房间窗外。
这扇窗户用的是单面可见玻璃,程景森能够从里面看到他,他在外面却看不清屋内情形。
尹寒坐在爬梯顶端,把一张写着字的纸贴在玻璃上。
——Sean,我画画给你看好吗。
他在那把梯子上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尹寒停在他身旁,问他,“刚才和医生聊得怎么样?”程景森不置可否,只是将他一把捞过来,揉在自己怀里,继而和他说,“我让奚远给你订个机票,要不你出去旅行一趟?”尹寒顿时火冒三丈,不肯再让他抱,“我他妈哪儿也不去!你怎么总想把我撇开!?之前是谁哭哭啼啼跟我要名分?现在我给了你名分你又把我往外推!?你是不是觉得睡腻了现在想来个拔屌不认人?”他这一通怒骂全是中文,最后那个“拔屌不认”程景森听不明白,低头只见怀中人一张气急的脸,伸手捏着他的下颌,失笑道,“宝贝息怒,要不翻译成英文再骂我一次?”尹寒当然舍不得再撂狠话,程景森也没再提让他出门旅游的事。
他们这晚戴着婚戒,在亲吻和拥抱中睡去。
尹寒心神俱疲,很快就沉入深眠,意识模糊中似乎感到身旁的程景森醒来过几次,执过自己戴着戒指的手,一再地吻到唇边。
戒断的第一阶段持续约一周,最难熬的是前三天。
程景森被关在特制的房间里开始治疗,为了防止他伤害自己,医生给他用上了固定手脚的束缚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