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说话又是这么讨人嫌,顾言笙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事……能生下来……呃——”许是宫缩难耐,沈堪舆艰难地挺了挺肚子,喘息着道,“你去忙,我生完了给你……打电话……”
顾言笙蹙眉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了,用力吧,孩子快下来了。”
“呃——”沈堪舆半阖着眼,皱着眉头,在枕头上艰难辗转着,微微挺起身使力,但是用力不得要领,只是让下身涌出了又一片血迹。
“肚子用力,不是腿用力。”医生纠正道。
头烂额,看了顾言笙一眼,“你是孩他爹?能进去陪一下吗?一只八个月的小娃娃这么久了都推不下来。”
顾言笙一听说自己能进去,也顾不得许多,立马跟着护士换了无菌服挤进产房。
沈堪舆流了不少血,产房里血腥味很重,他双腿大开地躺在产床上,鼻间插着输氧管,黑色的头发已经尽数濡湿,胡乱地贴在他白成和床单一个色的脸上,一只手扎着针管,连着一袋血。
顾言笙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时没办法接受刚才还笑着跟他顶嘴的人,生个孩子就成了这副模样。
“哎?你是家属?进来了就别傻站着,过去把他的手掰下来,那么用力攥杆子,会伤到骨头的。”
顾言笙立刻把这个指令传达给沈堪舆,沈堪舆喘了两口气,又艰难地往下用力,连脚趾头都蜷缩起来,额角脖颈,bao起青筋,终于感觉到卡在产道里的巨物开始松动。
医生有条不紊地揉着沈堪舆的肚子,把胎儿慢慢顺下来。
胎儿的小脑袋渐渐拱到穴口,将那狭小隐秘的地方撑得满满当当,仿佛再撑一下就会裂开。沈堪舆痛得发抖又憋得难受,脸色白中泛出青紫,却不敢放松,生怕自己把孩子的脑袋夹坏了。
顾言笙急忙捏捏他的手心,替他按住输氧管:“别急,喘口气再来,别急。”
“呃——”沈堪舆松了劲,胸口剧
顾言笙立刻应了护士一声,快步过去把沈堪舆攥着助力杆的手掰下来,犹豫片刻就裹在了自己手里。
沈堪舆疼得厉害,又没有多少力气,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身边都有谁,只是艰难地喘息着,像是快要昏过去一般,医生喊他用力他也没反应。
“家属,你喊喊他,这会儿可不能睡,”
顾言笙半跪下来,无师自通地在沈堪舆耳边鼓励道:“沈堪舆,别睡,再试一下,就快了。”
沈堪舆听到声音,睫毛颤了颤,吃力地扒拉开眼皮看到是他,就咧开被咬得鲜血淋漓的嘴唇笑了起来,喃喃地道:“傻子阿笙……我骗骗你而已,还……真的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