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骤然抽紧,举袖擦擦眼泪,回头望去。朦胧之中,认得是御剑麾下名小队长,在福建还陪他玩过。勉强稳住心神,招呼道:“阿赤队长。”哭得久,声音极是艰涩。
阿赤看着他泪痕斑斑脸,奇道:“小达慕,你怎?”南语颇为流利。
屈方宁手背狠揉着眼皮,故作迷惘,道:“不知道怎回事,在这里歇会儿,眼睛就难受,眼泪也流出来。”
阿赤向他身周看,长明灯上烟气缭绕,焚香炉中青烟袅袅,便知端,释然道:“你这是被烟熏着,敷敷便好。”他深知这少年跟主帅关系匪浅,指不定哪天便成鬼军继承人,不敢怠慢,忙带他回院舍,取两个冷水皮袋给他敷眼睛。
屈方宁躺在床上,双手捂着水袋,回想母亲哭得撕心裂肺模样,忍不住又流下泪来。捂会儿,皮袋都捂热,对镜照,眼皮还是肿得通红。心中慌,想到御剑回来,这副模样,如何瞒得过他?见阿赤与另名兵士都在走廊门口,屏气凝神,运起屏息御化之法,偷偷溜出去。旋即从冰井里摸出两块冰,躲在假山后敷半天。他今日大喜大悲,大耗心神,红热眼皮被冰块清清凉凉地敷,便迷迷糊糊睡着。
要个人,站在墙角下,既不稀罕风,也懒得正眼看太阳,慢慢地长着,天就长个小叶片儿。高兴开花时候,甚时辰也不挑。要是不高兴,多少人看着也不开……’”
可如听,不禁神往,忙问:“那哥哥后来哪儿去啦?”
纪云芳嘴唇动,却没有说话。
她想:“他被爹爹妈妈送走,送到北方草原上,送到……敌人心脏里。生世,再也做不成江南花儿啦!”
心中陡然阵酸楚,眼泪断线珍珠般滚落下来。
觉醒来,已是满天暮色。冰块早已融化,眼睛也不再胀涩。对小池照,恢复如初。振
可如见母亲哭泣,也不禁哭起来,抽噎道:“妈妈,妈妈,你别难过!”
纪云芳再不能抑,泪如泉涌,扶着香案,哭道:“方宜,方宜,妈妈对不起你!八年啦!妈妈心,也跟着你马车起走!”想到爱儿幼年北上,恐怕早已凶多吉少,甚平安归来,不过是自欺欺人谎话。心中悔恨之极,痛哭道:“好孩子,妈妈乖孩子,若有来世,再也不要投生在们家!”
屈方宁在门外,字字听得分明,只觉心如刀绞,泪落如雨,连衣襟也浸湿。
背后忽然传来声低低、满带疑惑呼唤:
“小……达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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