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真目光转冷,脸上笑容不变,道:“后会有期。”跃上白马,扬尘而去。
鱼丽公主一眼也没看丈夫,临上马却踟蹰了片刻,开口道:“御剑。”
初夏的阳光下,这位二十九岁的公主目光复杂,显然有话要说。
昭云儿却在马下摇着她的靴子,不舍道:“鱼丽姐姐,我
接着帐门被人狠狠一撩,屈方宁满面怒容地冲了出来。贺真从后追出,抓住他的手,压低声音道:“方宁兄弟,我爱惜你是个人才,你也该为自己长远打算!”
屈方宁一把打掉他的手,怒道:“贺大哥,我敬你如长兄,这样不忠不义的言语,一句也休要再提!”
贺真冷笑道:“难道你甘心一辈子当个奴隶?”
屈方宁也冷冷道:“奴隶也比叛徒强!”头也不回,怒气冲冲地下山去了。
贺真立了片刻,满脸悻悻之色,唾了一口,骂道:“愚蠢,愚蠢之极!”也拂袖而去。
之极,无处发泄,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御剑见他牙印下泛起一圈血痕,反而乐了:“这就会咬人了?”在他耳边道:“别急,将来有你咬着我不放的时候。”
屈方宁晓得他嘴里的话没什么好意思,哼了一声,挣开他跑了。
武场上人群已散,贺真倒提银枪,正随人潮前行,眉宇中神色不明。
屈方宁在他身旁略作停留,极低地问了一句:“谁是薛平贵?”
巫木旗罗列礼品清单的间隙,见到这一幕,忙赶去报告:“将军,小锡尔要被拐到其蓝去了!”
御剑瞥了贺真一眼,目光中浮起不明意味:“放心,拐不走的!”
借着巫侍卫长这张大嘴,屈方宁跟贺真闹崩一事,几天之内人尽皆知。到了其蓝使节回国之日,众人都十分关心二人破裂的友谊,居然还有把屈方宁推到贺真前面的。
贺真笑着伸手跟他握了握:“方宁兄弟,买卖不成仁义在,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兄弟。”
屈方宁心情却没有他那么开朗,低声道:“但愿如此。”抬头诚挚道:“贺大哥,你是我非常尊重的朋友,愿你……也能尊重自己。”
贺真全身大震,直直地盯了他片刻,忽然大声道:“方宁兄弟留步,我有要事相商。”
说罢,一手挽了他,带入前方一座团帐。
两个人的身材长相都是十分出挑,这么拉拉扯扯地走到一处,实在不能不招人耳目。有那好奇心重的,已经巴巴地跟上去偷听了。
只听团帐中传来几句听不清楚的言语,似乎贺真在劝说甚么,屈方宁却是一片沉默。
忽然帐中传来一声巨响,似是有人盛怒之下,重重摔了一只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