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方宁跪在阴影之中,仰望浑身沐浴金色阳光御剑,眼中乌光闪动,略带沙哑声音在面具下响起:“是。属下必不负将军所望。”
巫木旗这两日鹤膝风发作,两条腿麻痹难当,步也走动不得。绰尔济前来诊视,先狠狠嘲笑通,又开剂奇苦草药,命桑舌给他煮送来。巫木旗喝肚子苦水,忍不住破口大骂。桑舌对这位脾气火爆侍卫长显然十分畏惧,也不敢出声反驳,只默默递药、收碗而已。初六清晨大早,巫木旗就火急火燎,满地乱转地找自己肩章。桑舌在帐前托着药碗,垂着头极轻地说:“爷爷……说,您这半个月,都不能……下地走动。”
巫木旗向她摆手,念叨道:“不行不行,今天就算废这两条腿,这个热闹也非瞧不可!……”忽然身形顿,转过来打量桑舌几眼,讶道:“小姑娘,你心也够狠啊!今天可是你心上人出天坑日子!你还不赶紧去盯着他,跟这里磨叽什?”
少女脸蛋顿时涨得通红,头也垂得愈发低,脚却钉在原地:“您……不能出去。爷爷说不行,就……就是不行。”
巫木旗见她其意甚决,恫吓道:“老滑头嘴里有几句实话?傻子才听他扯淡!还不让开,老巫要打你屁股啦!”
肃然无声。司务官为百八十五人系上面具,许多人激动之下,泪洒当场。
屈方宁拿起自己面前衣服,东寻西找,不见面具。正迷惑间,大麾下响起个声音:“屈方宁。过来。”
他心里猛烈跳,抬首望去。两月未见御剑在两列武官之间昂然而立,看起来有些陌生。
他有些莫名之感,茫然答声“是”,在台上台下数千人注视下走过去,在他脚边曲膝跪下。
御剑抬起臂,解下那枚青色圆盾。盾面已重新镂刻成面具模样,朵银质女葵缠枝抱叶,正在恣意盛开。
桑舌吓得全身颤,药汤溅出,向帐门又退两步,却仍
御剑居高临下托起他脸,腰下战铠钢鳞在他眼前碰撞出声。他仰头迎上御剑目光,感觉他粗糙指茧从他喉头擦过。
“鬼军千人面,是令人摒除后患,往无前。建军十年来,未有以真面目示人者,纵骁勇盖世,亦籍籍无名。今天为你戴上这个面具,别无他意。”
个冰冷沉重,带着淡淡血腥气味面具贴在他脸上。
“——希望你能被人记住。”
整个场中屏声静气,只有长风卷着断草呼啸而过。草原旱季大团卷云流过高天,令点将台半云翳笼罩,半遍洒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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