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方宁顺着他手朝门口看,只见追风身披红鞍,背挂霜弓,身鬃毛雪白清亮,正立在月下左顾右盼。琥珀色马眼与他相望,前蹄扬,打个响鼻。
他对御剑再有天大怨恨,这下也知道自己想错,口气堵在嗓子眼里,好容易平顺,却也说不出甚美玉良言,转身,径自走出去。
车宝赤这才凑到御剑席前,见屈方宁背影远去,打趣道:“白忙这久,乖儿子还没哄回来?”
御剑收回目光,笑声,道:“有什办法?欠他。”复抱抱他肩头,道:“红哥,这次有劳你。还是之前说,二十个。”
车宝赤色迷迷笑,舔唇道:“女人倒是不缺。听说……老沙家那个跳银碗舞美人儿,叫什帕丽斯,安代哥哥是给你?”
边放,就不动。
御剑笑道:“哪敢要他敬酒?做什都是应该,欠他。”抬眼看看屈方宁,“是吧?”
屈方宁心中冷笑:“岂敢?是欠你。”却不愿跟他说话,兀自把眼睛别过去。
车宝赤在后感慨道:“可不是吗?们做老子,都是命里欠这群小崽子!”又催促道:“倒酒倒酒!给你爹满上!”
屈方宁无法可想,万般不情愿地挽挽衣袖。忽而眼角瞥,见案台下放着个细颈扁平肚胆瓶,其中殷红如血,正是西域进献葡萄美酒。御剑生平最不喜此物,称为“女人酒”,因其色作胭脂红,阳衰而阴炽也。他见之下,心念动,俯身提起胆瓶,斜斜注入御剑面前只高足玉杯,直到与杯口相齐才罢。
御剑自然点就透,大方道:“会给你送过来。”
车宝赤垂涎帕丽斯久矣,喜得脸放油光,嘴上却故意道:“这美人儿可是伊克昭盟最轻盈蜂鸟,就这白白给,那怎好意思?”
御剑哂道:“整个伊克昭盟送给你又何妨?”眼神落回帐门前,举起满盏血色美酒,浅啜口,眉心重重蹙,继而展颜笑,饮而尽。
御剑对他心思也不说破,待他斟酒罢,才道:“也有件事。”
屈方宁头皮凛,嗅到危险味道,浑身刺立即又张开来,眼神生硬地看向他。
御剑也饶有兴味地与他对视:“你可以拒绝。”
屈方宁就站在他酒案旁边,小腿离他不过臂之远。眼见他姿势就要把自己圈进两腿之间,忍不住握紧拳头。
御剑等他蓄足抗拒之气,才带着笑意往门口指指:“你那匹马,自己牵走罢。这久,它也离不开你这个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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