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低低叹口气:“孙大人,话说到这份上,就没意思。贵国上下有心修好,们也愿以诚相待。自永乐末年至今,可有兵卒逾界滋事?可有矛枪犯尔边疆?金城关戍卒那般
掷使七八分力道,厉风将二人须发衣袍刮得笔直。孙尚德发髻松脱,披头散发,双目兀自直视御剑。田文亮早已骇得面无人色,向后跌坐不起,裆下团黑色蔓延开来,竟是失禁。
御剑命道:“带田公公下去。”屏退守卫,帐前只余孙尚德人,这才笑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孙大人这份气魄,某生平罕见。你们国家有句古语,甚贫贱不移、威武不屈……后面是什来着?”
孙尚德吐字清朗,掷地有声:“此之谓之大丈夫。读圣贤书,当如是!”
御剑悟道:“原来如此,看来孙大人秉性高洁,可与先贤比肩。不过有事不明:将三百守军、押车丁夫尽数置换为死囚,监守自盗、贼喊捉贼……也算圣贤之事?”
孙尚德不躲不避,扬声道:“但为国故,事无曲直!”
屈方宁胸口如给人击掌,先前诸般疑云顿时消散:“道那刘姓校尉缘何这般眼熟,原来也是个阶下囚犯、亡命之徒。怪不得问他军饷用度,时答不上来。”此节想通,后来也就不再难猜:“战死在镇州守军与丁夫,全是待斩死囚。想来出城门,他们就注定是要死。镇州北多事之地,盗匪蜂起,虽是辛然国境,实则鞭长莫及。他们……劫自己货,杀自己人,故意嫁祸辛然,栽赃扎伊,使得好手瞒天过海之计!”想到此计中包含狠辣之意,脊背阵冰寒,突然之间,个名字浮出脑海。
果然听见御剑字字道:“这手自相残杀偷梁换柱毒计,是黄惟松教唆你?”
孙尚德连连冷笑:“黄惟松凶残,bao戾,无异禽兽,与仁心道义背道而驰。岂能与他同流合污?”
御剑仰在虎皮座椅中,戴着乌铜指套手在扶手上敲三四下,眉心展开:“是。以黄惟松性子,杀几百个无辜士兵算得甚?这愚蠢透顶掉包之计,想必是你孙大人手包揽。你鄙夷黄氏为人,却肯赌上身家性命,与他东窗共谋。孙大人,该赞声勇气可嘉,还是该笑你妇人之仁?”
孙尚德眼底道惊疑之色闪即过,旋即挺身道:“只知此时此刻,本朝岁币十之八九,已在辛然境内遭人劫掠。盗匪是谁,尚未澄明;银绢失散,无可追回。其余杂事,概不知。还望贵国力相助,还们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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