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狐饶有兴味地点点头:“愿闻其详。”
屈方宁道:“今日阵前,燕飞羽以缕长发稍加暗示,亲王立即倒戈相向。想来禾媚楚楚虽叛投别人怀抱,他却始终不能忘情。这女子来历不正,曾致手足兄弟反目成仇;兼之狐媚惑主,把持后宫,举止不端,不能服众。手下更养着燕飞羽这头恶犬,手握重兵,滥杀贤臣,闹得人心惶惶,不可世。如今大叔般铁心要立她为后,王室贵族反对者众,新肃清军对她更是恨之入骨,正好可以善加利用。只须让他放出话来:身登大位之后,清剿禾媚楚楚等干党羽,新肃清军自然乐意替他效命。单凭他们两股兵力,对抗二十万王军,胜算微乎其微。假若与们联手,那就容易多。们只消与他暗中约定,无论何人擒住禾媚楚楚,都交由他发落。到时他是言而无信也好,是归隐遁逃也罢,便与们无关。”
他番话语条理清晰,丝丝入扣,虽然脸颊高高肿起,发音有些不清不楚,帐中诸人也不禁渐渐安静下来,聆听他个人说话。听罢,均相对颔首,颇觉可行。柳狐却拍腿大笑道:“好个便与们无关!屈队长人才俊秀,连策略也是如此风流高妙。只是禾媚楚楚水性杨花,当日与大叔般勾搭成*,合谋背叛,乃是个无情无义婊子。巴达玛好赖也是代宗王,要什新鲜货色没有,怎偏偏就认定这残花败柳?”
屈方宁略迟疑,应道:“亲王对意中人向来……情深意重,常有惊世骇俗之举,不可以常理论之。”
柳狐佯装恍然大悟,声音极度浮夸:“真是语惊醒梦中人,原来如此!亲王早年与……只有婚姻之约,连手指都没有碰过,已是情根深种,难以自拔;三番五次征兵伐战,只为在心上人面前争口气。如今为个*奔女子,不惜兴兵伐国,此种深情,在下闻所未闻。放眼天下,恐怕只有左京王可与之匹敌!可怜,可怜!可叹,可叹!”边矫情做作,边故意向御剑询道:“鬼王殿下以为如何?”
御剑冷冷道:“异想天开,无句务实之言。偌大战事,作儿戏谈!”不再理会他二人,自与什方等商议去。必王子见屈方宁横遭痛斥,那比大热天连喝十碗冰镇杨梅汤还要爽快,忙对他翻个大白眼,再轻蔑地冷笑声。屈方宁心里凉半截,只想:“你自己叫来,又不许说话。开口,你就不痛快。你看不顺眼,刀杀就是,折腾做甚?”其时七月盛夏,心里躁,连脖子上刺青都仿佛炸起来,粗鲁地扯扯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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