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泪水方至,神情委顿。闻言才跪坐起来,流泪道:“……奴家虽是南人不假,到北原后直安守本分,从没乱说过句话,没害过个人。这些年更是心扑在丈夫、儿子身上,早就绝回江南念头。求大王念在孩儿年幼,放奴家条生路!”说着,眼中又落下泪来。
御剑居高望,见她身材壮实,颧骨高耸,双手十分粗糙,眼神也呆滞不灵,穿着打扮完完全全是个猎人妻子模样,全无江南女子温婉之气。他眼中端详,口中冷笑道:“说得倒是好听,只怕神卫将军不答应!”
庄文柔全身颤,叩头泣道:“奴家并非庄将军正妻所出,母亲出身寒微,为老夫人所不喜。虽为妾室,实与丫鬟奴婢无异。父母若是真心疼爱,如何舍得小小年纪出来受苦!”
御剑目光冷冷动,道:“好,你便将如何到此、同伙几人、如何受命诸般事宜,仔细说来。”
庄文柔哽咽禀道:“奴家十岁那年,生场怪病。天夜里惊醒,只见母亲抱着哭,眼泪连头脸也打湿。见母亲哭,也跟着哭起来。父亲立在床前,冷眼看着母女二人抱头痛哭,忽然开口道:‘时候不早。’便将从母亲手中夺走,送上架马车。这马车不是家,车夫也十分面生。自幼与奴役下人为伍,从没见过这两个人。”
御剑微微点头,意示赞许。庄文柔拭去脸上泪痕,继道:“他们什话也不说,路日夜兼程地往前赶,天只歇二个时辰。不知过多久,马车才停下来。听见其中个车夫自言自语道:‘来早,人还没到齐。’迷迷糊糊之间,不断听见车轮声响起,似乎陆续有马车到来。忽然有人说句:‘来!’本想瞧瞧外面是何人来到,已被人蒙住双眼,带到座阴冷狭窄车厢中。摸索着坐下来,只觉身旁有细细呼吸声。门口脚步反复响起,不多时车上已坐满人。死寂之中,个苍哑声音突然响起:‘你们……’”
此时卫兵来报:“柳狐将军送来雪酒十坛、美姬二十名,为三位将军庆功。千机将军在主营设宴,特此相邀。”
御剑眉弓蹙,拒道:“不去。”向庄文柔示意:“他说什?”
庄文柔垂首道:“他说:‘……你们都已经死。’”
“当时天气严寒,风吹在身上冰冷刺骨,他声音却比寒风还要冷:‘你们原先名字,都已从家谱上削除。你们往日留下痕迹,也已被完全抹去。你们与家中父母兄妹、亲朋戚友,从此再无关联。你们如今所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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