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女英漫不经心一笑,故意伸鼻往他头颈里嗅去,道:“为将军效犬马之劳,纵死亦有何惧邪?”
王娇鸾目视冯女英身影,阴恻恻道:“我认得你,你是薛姊姊的关门弟子,你那三脚猫的易容术,还是我亲手指点的!想不到我养虎贻患,今日却栽在你手里。”
柳云歌叹息道:“王姑娘,你已被仇恨蒙蔽双眼,眼前是友是敌,又如何分辨得出?”说着,眼角向崔玉梅、薛灵鹊扫去。冯女英易容之术并非高明,竟一举瞒过三人,自是因一则爱恨纠缠,一则报仇心切之故了。
王娇鸾尖声笑道:“好罢,算我最后棋差一着,让你们翻了盘了!可现在大家都老啦,姓谢的手也残了,人也废了,总算大家也扯平了!”将那本绢册往上一扬,便要拍个粉碎。
谢空回忽道:“且慢。这本曲谱,给我瞧瞧罢!”
,只见那人背心佝偻,脸颊深深凹了进去,不是那倒地身亡的“谢空回”,却又是谁?
屈方宁抢上一步,似要说话。谢空回挥手止住,责怪地看了他一眼,道:“好端端将我支使出去,我就知道其中有猫腻。傻孩子,柳掌门与我何等交情,你找人假扮我,却如何瞒得他过?”
众人惊诧之下,齐齐向那尸体瞧去,心中均想:“这人不是谢空回,却又是谁?”
柳云歌也向屈方宁看去,微笑道:“你这位高足心机百变,大为不俗。”说着,伸手在那“尸体”头顶轻击一掌。
那“尸体”眼皮微微一动,睁开眼来。见屈方宁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干咳一声,道:“有劳将军牵挂,这可又活过来啦!”
王娇鸾面色一寒,怨毒道:“怎么?你杀了人,还想夺谱么?”
谢空回淡淡道:“凤台先生曲律精妙,境界澄明,绝非心胸狭窄之人,更不是誓要争一口气、不死不休的莽夫笨伯。当夜月白风清,君山如黛,洞庭泛波,
薛灵鹊一听他本来声音,顿时双眉倒竖,喝道:“你是谁?”
冯女英讪讪道:“师父,您……老人家好。”将脸上一层人皮面具揭下,又摘下一些易容小玩意儿,露出他那张偷香窃玉的*贼面孔来。
薛灵鹊颤声道:“好哇,越长越出息了,连师父你也敢骗!”虽是责备之语,实则心中欢喜,口中训斥,眼中便掉下泪来。
周世峰、罗天宇从前与他势成水火,大半年相处下来,面上虽无十分表露,心中早已将他当作朋友。见他死而复生,大喜过望。一个口称“冯兄弟”,一个便伸臂将他扶起。
屈方宁见他安然无恙,也是喜不自禁,斥道:“方才我叫你跑,你为什么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