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方宁掀开帐门,笑道:“谁当爹了?”
御剑抬头见他,眼中立刻也有了笑意:“你怎么来了?”说着伸手向他,将他拉在怀里。
屈方宁将泥污外衣扔在一旁,道:“我听见你回来了。”
御剑让他坐在身前,道:“我见你帐里熄了灯,当你睡着了。”
屈方宁嘻嘻笑道:“我没睡着。等了半天不见人,还以为你带了女人回来,特意跑来捉*来着。”
来着?”
王六嘿嘿笑道:“岂敢,岂敢。您老人家手段高明,早早备下了后着。我们穷跑腿的哪有这份眼光,空操了半天的心。”
屈方宁嗤的一笑,道:“那也怪不得。比起你那位太原老家主,我这点手腕自是不够看。”与他交待几句大都城破之事,末了双眉一蹙,道:“你近日看冯女英,是不是太憔悴了些?”
王六寻思道:“小人不通岐黄之术,想他游走于四水之间,风餐露宿,是比小人动动嘴皮子劳累些。”
屈方宁道:“我便是担心他太过拼命了。”
御剑凿一下他的头,笑道:“尽胡扯。大王一连催我三次,说有大事相商,一刻也耽误不得。我连夜赶回来,他自己却吃了药睡了。”
屈方宁给他凿得很是疼痛,揉了揉脑袋,在他怀里轻轻道:“哼,你心里就只有大王,也不打听打听我的事。”
御剑亲亲他嘴唇,笑道:“怎么没打听?我们宁宁在大都威风八面,一人独大,杀得好不快活。怎么,司仪官马屁拍得不好,要大哥来夸夸你?”
屈方宁给他亲得笑起来,道:“谅你也夸不出什么花儿来。”转身抱着他头颈,问道:“刚才
王六诺诺道:“是,是。”又不免跟上一句:“小人虽无甚大用,也是很拼命的。”
说话间出了帐门,屈方宁抹开额前雪花,向月下一队轻骑远远望去,嘴角上挑,道:“……我虽不比黄惟松思虑深远,不过术业有专攻,有一门功夫,他老人家是万万学不来的。”
王六也拼命张大眼睛向远处看去,闻言道:“老家主年纪大了,身子倒还硬朗,骑马打人,样样来得……”
屈方宁笑道:“是么?那你日后回去,可得分外小心了。”命他牵马过来,一路往鬼城去了。
他从秘道上山,熟门熟路,不一时便到了主帐门前。见帐中亮着灯火,御剑独自坐在案前,凝眉看着一卷文书。牛油灯下,只见他全身漆黑,只摘了重铠大氅,手甲、手套并贴身鳞甲均未除去,呼吸也带着白气。想是进门不久,火龙还未烧暖。他脚步一动,御剑立刻发觉,头也不抬,道:“就过来了?当爹的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