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淮也知贺闰的倔脾气,自己若是不肯见,他就算等到天亮也会等下去,便差下人去请他过来。
贺闰一听侯爷传他相见,却并未前去。裴长淮去皇宫请罪一事到底丢脸,京都不少人家都在看他的笑话,贺闰怕裴长淮心寒,此次前来只为表明自己忠贞不二,并无意看他狼狈。
贺闰请下人代为转答道:“得知侯爷无恙,我便也放心了,侯爷尚在病中,属下不敢叨扰,侯爷若有吩咐,只需知会一声,我立即前来领命。”
撂下这句话,贺闰就离开了正则侯府。
裴长淮心中感激他的体恤,折腾了这些时日,他早就疲惫不堪,仰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前院下人通传徐世昌来了。
另一个近侍补充道:“我等猜测着,老尚书许是为了辛小姐的清誉着想,才假意对外宣称女儿还在府上。属下正要跟他们言明辛小姐失踪一事,结果辛小姐就从内堂当中走出来了。”
裴长淮道:“人怎么样?”
“并无大碍,只是……”近侍表情略有为难,顿了顿,再道,“辛小姐将元茂公子从前送给她的手镯丢给了他,她说,此次若非有人相救,自己不知要受怎样的糟践,她没想到大难临头时公子竟丢下她独自逃走,往后不想再与侯府的人有任何往来。公子觉得冤枉,还想解释,老尚书气得直接将公子打出府去了。公子回来哭了半晌,不吃不喝的,方才睡下不久。”
近侍更担心裴元茂一些,裴长淮却听得冷静无比。
半晌,他问:“是谁救了辛妙如?”
裴长淮刚坐起身,徐世昌一手晃荡着两个小酒坛,一手拎着四层多的紫檀木食盒,大步流星地进到房中。
瞧见裴长淮,他眼一亮,笑道:“长淮哥哥,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近侍摇头道:“尚书府并未透露。”
“查。”裴长淮一字如石子入湖,沉悠悠的。
近侍肃容垂首,领命道:“是。”
临走前,近侍还回禀了一事,贺闰将军已经在小茶阁等了两个时辰了。
贺闰来侯府拜见,下人只说正则侯尚不能起身见客,劝他先回去。可这贺闰非要见裴长淮无恙后才肯离去,管家就请他暂且去到小茶阁中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