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人确实安心,他「嗯」声,阖眼睡。
他眉头舒开,样子比方才放松更多,乔可南心底却很苦……很苦。他问自己想什……在想上辈子是杀你爸还是砍你妈,或者两个起解决。
孽障啊孽障。
乔可南吁口气,阖上眼,最后并沉沉睡去。
乔可南是被身后阵骚动给扰醒。
他甚至心疼他疲惫,就像苏沛有次赶三天稿,睡倒在他怀里,他想上厕所,却又想:忍忍,再忍忍吧,把人家吵醒就不好。
苏沛、苏沛。这名字他还是会想,但如今想起,竟是为跟另个人做比较。
很久以前,香港歌手黄耀明唱过首歌。〈这容易爱人〉——仍然被过路人对望吸引,很需要骤眼缘分。仍然为叶儿就眷恋森林,装饰最空白时分。……背叛,别带著仁慈和恻隐,这容易爱人。
这容易爱人。
乔可南只觉自己好像从个坑,掉入另外个坑。坑爹是,明知是坑,还步脚印,坚持往下踩自己。死在里头,他真怪不任何人。
抱上床。
他试图挣扎,陆洐之个手臂横过来,把人拦腰狠狠箍进怀里。「别蹦,像尾活虾似。」
乔可南:「……」
陆洐之看来是真累,没会呼吸就变得沉稳绵长,乔可南躺阵,原想等男人睡熟再挣身,却渐渐地又不想动。
这屋、这床、这人,他都太熟悉。
他皱皱眉,察觉颈脖那儿湿湿痒痒又有点儿疼,迷糊间只知道自己被咬,忍不住伸手推。
陆洐之:「醒
乔可南心思兜转,慢慢把自己缩成团,哀声叹息:他上辈子真是欠谁。
陆洐之向来浅眠,乔可南动作再轻,多少扰到他。
他咕哝声:「想什……怎还不睡?」
青年瞅著他睡眼惺忪模样,良久,捧住他脸颊,亲亲他嘴。「没事……睡吧。」
那吻里包含多少宠爱之意啊……可惜某人感受不到。
熟悉到这刻,光是被人抱著,就觉得暖和舒心,好像天底下所有烦恼都被蒸发掉──事实上,当然没有,反而更多。
他忆及自己喜欢上苏沛那时,像被雷打到般,满心只想对那人好,想跟那人过日子,想跟那人躺在同张床铺上,迎接日出日落,纵然什都不做,也好,也很好。
跟现在这样是不样。
不样。
乔可南闭闭眼,数度否定,想用行动证明自己没错,却发现身体点都动不──他舍不得,怕不小心动静太大,陆洐之就被弄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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