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如雷电窜进脑里,陆洐之脸色苍白,瞬间不管不顾地起身,可直到手碰上大门门把,他被金属的冰冷狠狠刺了一下──那个人受的伤,何止於此。
真正的伤,在他心里,在他的灵魂里。
还是自己一道一道,凌迟上去的。
陆洐之转身,颓然把自己扔在沙发上。
如同对待一块破物。
挠,难受得很,恨不得当即奔回台北,摇醒那人:你就不能好好过,让我安安心?
他接受宇文博做说客的要求,打了很多通电话,青年铁了心不接,三天后他先章世国一步赶回,心里想的是不论如何,他都得见他一面。
见了以后却发现,乔可南比他还清醒。
他很清醒,清醒得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从头到尾不明白的是他。他被乔可南诘问至无语,结果连一句抱歉都没讲出口……因为青年根本不屑,而他也没这个权利,在一遍遍的伤害以后,还妄想搏得对方的原谅。
他甚至搞砸了。
他想说:对不起,我其实并不想伤害你。
他嘴角扯出一抹嘲讽又苦涩的笑来,这分明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苦果,他该亲尝,却发现……自己比想像中的还要无法承受。
可是,他必须得将之咽下。
伴随那份悔恨苦痛一起。
为了那份盲目的冲动。
於是,乔可南彻底恶心他了。
电视机的声音空虚地回盪,陆洐之把发疼的脸疲惫地埋入掌心,恨透这般无能为力的滋味……随即,他眼眶一疼,注意到自己灰色的西装裤裤襬,有几点腥红色的痕迹,很是惹目。
男人仔细一瞧,瞬间惊愕──是血。
那鲜豔的红尚未乾透,陆洐之几乎能肯定自己是何时沾上的……青年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