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是真心喜欢乔可南这间房。
十年前,这儿充满那人生活成长轨迹……十年后,则多两人相互铭刻上去沟纹。
老屋前几年翻修过,原先是二房厅格局,多出来小间则是储藏室,后来两人
乔可南年岁未达不惑,褪去青年时阳光稚气,渐年沉淀出份成熟男人优雅气度,像块柔滑温玉,越养越莹亮。尤其跟陆洐之,多少染些人家气场,唬人指数日渐高升。
而男人则快半百,这些年陆洐之体态始终维持,身体健康亦很悉心注意,何况两人同住个屋檐下,日日相见,倒感知不到太多变化。
可今继续瞧,男人发鬓隐约有几丝灰白,像层风霜,眼眸微眯时,难免带出些细小纹路来。那是被岁月这把刀,刻凿上去沟壑。
两人在起,堪堪十年。
再加上那些杂七杂八恩怨纠缠,从相见第眼起算,便十五年有。
谭尚源十八岁。
考试结果出来,他录取上间极有名公立大学法律系,成陆洐之学弟。
对此,陆洐之说法是:「废话,两个私人家教面对面地教,还考不上,会怀疑他脖子上那颗东西是不是装饰。」
大学较远,虽仍在北部,可光车程趟就快个多小时。两位家长(?)商讨过后,决定让他住宿,专心学业。
尽管没有正式收养手续,谭尚源实质上就像他们儿子,陆洐之理所当然连学杂费生活费都给人家安排好。
当初谁也没猜到,这在众人之中仅擦过眼人,居然会变成自己后半生,白首相依对象。
命运啊,真是比什都难讲。
南方育幼院房间有限,在谭尚源开学前半个月,床位就满。
反正迟早都要搬离,两位家长合计下,说:干脆让孩子先住到咱们家来吧。
房子依旧是十年前乔可南那间,他在这里历经过太多爱恨离合,又是死去家人留给他唯财产,自是舍不得搬;陆洐之在追求佛道之后,对身外事物除给爱人及在外装腔作势用以外,也没太多计较。
谭尚源原本坚拒,陆洐之却道:「小孩就要有小孩样子,把你该读书念好,你陆叔下头没人,事务所总要找个可靠继承,你若是怕对不住,将来就好好给你乔叔养老送终。」
乔可南在旁听,果然不依。「别胡说!」
陆洐之瞥他眼,淡淡道:「总会有那天。」
乔可南:「……」
八岁年龄差,放在两人二、三十岁时,觉察不出来,但在十年后今天,就显得格外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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