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飘起小雪,两人视线碰在处,几秒,又各自移开。
梁徽剑利落收,转身回屋,留给他个挺拔高深背影。
喜怒无常,祝知宜思忖,擦拭剑刃,跟着进屋。
玉屏备姜汤去寒气,喝完梁徽便要回去。
祝知宜坐在旁饮茶,看张福海拿大氅来,扬扬下巴,示意玉屏也起去伺候穿衣。
这根本不是比试!是逗弄和震慑,是梁徽警醒和敲打。
梁徽倾身,剑尖挑下瓣落在他肩上白梅花瓣,姿态从容:“清规,承让。”
祝知宜久未败过,不大高兴,但愿赌服输:“皇上有何事吩咐,请讲。”
梁徽听出他话里有话,嘴角轻掀:“这是朕招式赢来,如何又变成‘吩咐’?”
“……是,”祝知宜觉着梁徽这大动干戈设套让他跳必不是什好事,“臣愿赌服输。”
,坦诚道:“臣比剑从不舞虚,皇上,多有得罪。”下棋也是,梁徽在他手中输过很多次。
梁徽淡淡笑;“正该如此。”
祝知宜自小名满天下,存自负与傲气,在意输赢胜负是刻进骨子里,对切比试较真惯,便是天王老子来他亦是要赢。
但他很快便发现,他高估自己。
他自诩剑术师承名派,但梁徽那野蛮招数不知出处,不按常理出招,内力深厚,与他这人般高深莫测。
梁徽盯他清隽面容几秒,忽然道:“清规好像还没唤过朕字。”
“?”祝知宜眼睛睁大几分,鸦黑眉目间那点观音痣也动下,不那古板自矜,显得很灵。
梁徽好似早猜到他会露出这样表情似,问:“清规知道朕字吗?”他是很淡地笑着问,笑意却未达眼底。
“……”
果然,他不知道,梁徽低头擦拭剑刃,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祝知宜道:“不知下次能不能从清规口中听到。”语气很宽和,明明是平缓甚至有点温柔口吻,祝知宜脊背莫名凛。
传闻梁徽是文武平庸废物皇子,生母是个身份低微宫女,先帝酒后乱性,后为掩下德亏将其母子俩贬至冷宫,后来还流放至宫外,所以梁徽在八皇相争中幸免于难,捡漏才当上皇帝。
祝知宜却觉得很多人都被骗,他此刻甚至连对方到底出几成功力都摸不着边儿。
二人你来往,刀光剑影,都不肯认输,祝知宜英眉狠狠蹙,璇地而起,长剑直指对方命门
梁徽翩翩闪,游刃有余,剑尖如游龙,时而碰碰他手腕,时而掠过他衣袖,宛若狡猫逗鼠。
祝知宜眉心大蹙,唇线抿得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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