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好自为之。”祝知宜失望地拂袖而去,钟延拽住他手,目光阴鸷问:“清规,与策昭在你心中孰重?”
“根本不是这个问题。”
祝知宜去禀明太傅,连同策家设法营救策昭。
偏偏恰逢那年自上而下整顿纲纪,要杀鸡儆猴,策昭犯典型,在狱中被刑讯逼供,还未等到审理便被折磨致死。
太傅心愧大痛,将钟延逐出师门,但念在师生场,策昭已逝,没有告发他舞弊诬告之事供出。
他贫苦怕,他也想高坐明台万人敬仰,他也想让家中年近古稀祖父不再省吃俭用供他求学,他也想同祝知宜马踏春风赏花作诗,他也想送祝知宜奇珍异宝名贵笔墨…
先帝时期科举腐败纲纪混乱,朝野卖官鬻爵之风盛行,富家名门子弟都私下贿赂考官,许多官职甚至是明码标价。
钟延买通考官在考试中做手脚被举报后,当即栽赃给同考场策昭,考官收钟延钱财自己也心虚得紧,便帮他祸水东引。
策昭含冤入狱,祝知宜却无意在钟延学舍发现大额典契以及同条子书信。
祝知宜大怒,冷静下来,要他向官府坦白:“钟延,从前给你古书墨珍籍并不完全是赠,策昭怕你多想才让以祖父或祝门名义奖励同门,还有中秋月饼,也是他特意从家乡带来给你……只当你时想岔,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陪你去官府。”
钟延在腊月寒天大雪里长跪师门,祝知宜次都没有给他开过。
门仆看他冻得咳血,于心不忍,但祝知宜这个人,表面温和,其实外柔内刚,极有原则,他永远忘不掉最后次去牢狱探望策昭,曾经那样个朝气热忱少年被折磨得面目难辨,含恨握住自己手,哑声嘱他“清纲理,正朝德”,也永远忘不掉策家父母悲痛嚎啕,祝知宜从此就再没有见过钟延面。
钟延被逐出祝门后,只能投奔佟相,路官运通享,但佟相只把他当作打探祝门
钟延沉默许久,眼眶通红道:“不能去,策昭有退路,从来都没有退路。”
祝知宜惊异地看着他,仿佛从来不认识这个师弟:“那这就是你陷害同门理由?”
钟延极害怕他这种眼神,慌道:“清规,你别这样看,你再帮次……你会帮……对吧,就像以前样。”
祝知宜坚定拒绝,最后次问:“不会包庇你,你去不去?”
钟延闭闭眼,语气已经冷静下来:“不能去。”策昭家底殷厚,叔父又是京官,绝不会看着他出事,但他去,就真什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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