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梁徽也从开始就做好决定。
在这点上,他们又奇异地默契地达成致共识,虽然谁也没有开过口。
梁徽在城门关下问影卫可有暗道可抄时候其实就是在为祝知宜找后路,只不过是暗卫说地势异常险峻几乎不可能潜入藏人他才沉默路。
而回到帐中又闭门不见人,让那些老将干着急不过是想让他们欠自己个天大人情。
梁徽要让他们知道自己“为难”和“牺牲”,最后再等祝知宜来主动请缨,这样,姬家军又欠君后份救命之恩,是君后大公无私舍身救国。
落和亲,人质都多是有去无回来。
人质本质,就是弃子,这是自古以来默认规矩,弃子,在必要时刻,可以不顾其生死。
众将心照不宣,纷纷自动给他开出条道来,祝知宜心想,梁徽这样吊着他们,或许如今他在众人眼中怕已是那蒙蔽君心祸害江山祸国妖后。
帐内没烧暖炉,阴冷寂静,梁徽背对着门帘看那副巨型地图,听到声响也动未动。
“怎?你也要来逼朕?”
不是君上“被迫交出”君后,是君后“主动请缨”——即便是生死关头梁徽也能把局势人心算得清清楚楚,该利用、该得到,丝毫都没漏下。
哪怕是走投无路悬崖路尽之际也依旧保持清醒头脑作利益最大化判断。
他为自己计算,也为祝知宜计算,要外头这些坐享其成人记住皇帝“为难”,也要为祝知宜赚个“舍身为国”美名。
祝知宜自然也将他番算计看得清清楚楚,认真郑重地将礼行个全套,提高音量,主动请缨:“臣祝知宜,请命前往锦官城,去意已决,恳请君上准命。”
声音朗朗,掷地有声,帐内帐外都听得清二楚,外头阵喧哗。
“?”祝知宜心里揣着事,面色急切、公事公办道:“臣想即刻出发,此次前往身上必不可能佩戴任何兵器,但身上藏洇木籽,并已提前记下安三山地图,届时会在埋藏有火筒之地留下暗信,皇上天亮即刻攻城,臣会拖住钟延,皇上让苍耳狼嗅着木籽找寻路线,将城内百姓转移。”
梁徽猛然转过身来睁睁望着他,眼角赤红。
“?”祝知宜被他反应吓跳。
这是……怎?
帐内片死寂,帐外那些跪哭谏言声音越发高声刺耳,祝知宜倒不在乎,因为他从开始压根就没打算留下来,回到营帐他就开始抓紧切时间默记锦渡城内地形地势图、收拾行李、跟隋寅嘱咐交代后续,忙得焦头烂额马不停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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