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梁徽没办法,梁徽也拿他没办法。
好似从他们相识以来便是如此。
梁徽冷静下来,略微低头,贴着他发,蹭蹭,轻声说:“清规,你别多想,义贞已经被命人带下山,只要等这两日采齐药材,太医院便会来人为你清蛊。”
祝知宜垂着头,良久,从胸腔里抒出声无可奈何叹息,没什办法似恳求:“梁君庭,这是最后次,你以后不要再骗,好吗?”他真无法承受梁徽因为他被这样折辱,这比他再中千次万次毒蛊还要难受。
梁徽平静地看着他,想起还有那半碗血引子,面不改色地笑笑:“嗯。”
做那些不就是为天子之尊吗?如今你有,却不好好珍惜,任人践踏,你是不是真要伤心死啊?”
梁徽面色白,转过头平静而偏执地望着他,沉默眼神里唯独没有后悔意思。
祝知宜皱起眉,想要斥责又舍不得,无奈地揉揉眉心说:“梁君庭,当然知晓你为好心意,都知道,你别担心,定好好吃药让身体快些好起来好不好?真看不得你这样,也不值得你牺牲这多,梁君庭。”
梁徽不赞成地皱起眉:“你什都值得”。
祝知宜没得到他承诺,又游说道:“就按现在这治着挺好,有你陪着,没觉得痛苦或难熬。”
他缓缓垂下眼,掩住眸心片深不见底黝黑。
祝知宜要强,心软,害怕当累资,做惯无私付出那个人,绝不可能同意他以身犯险,梁徽都知道,所以他没有办法,所以他要当这个恶人。
不是没有想过祝知宜彼时知道真相会有多生气多震怒,但梁徽是不会后悔,他从不做令自己后悔之事,比起祝知宜喜欢他、留在他身边,对方身体和健康更重要。
梁徽近乎冷酷和自虐地想,“梁徽可以拥有祝知宜”这件事在“祝知宜早日康健、无恙无忧”面前不值提。
太医院那头虽是有义贞量剂方子,亦不敢全信,试许多遍得到万无失
“若是你都受伤,谁来陪着呢?对不对。”
梁徽看着他,捏捏他手心,嗯声,祝知宜目光淡些,他还是有几分解梁徽这个人,只能狠下心威胁:“梁君庭,你若是再送上门去让他折腾,那这病不治也罢。”
“祝知宜!”梁徽听他说不治紧紧皱起眉,“那是还没到你疼时候!”
“你知不知这是个什蛊,催魂噬血,到后期便会人不人鬼不鬼渐渐溃烂而亡。”
祝知宜安静地望着他,也有种平和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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