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病已经来不及,避战也只会叫人笑话。
裴十二郎脸上阵红阵白,却也知自己再不上场,名声怕就要臭,届时,蒋国公府不仅不会帮他,反倒会觉得他给裴家人丢脸。
他两股战战,木然站起身来,勉强拔出佩剑,步伐艰难登台而去。
那台阶略微有些高,他似乎没注意到,脚踩空,顺势栽倒,摔到演武台下,翻白眼儿,就此昏迷过去。
谁都
演武台上有章兴文与吴六郎洒落鲜血,刺眼红,不过片刻功夫,浑然没有要干涸意思。
章兴文躺倒在不远处,衣襟被血色染湿,面色蜡黄,神智萎靡;
吴六郎比他还要惨,左肩伤可见骨,血液顺着手臂蜿蜒而下,缓慢落到地上,渐渐聚集成方小小湖泊。
毕竟是皇家准备演武场,不乏御医药材,每逢有公开比试,便在近侧守候,以防万,现下刚好用得着,二人并没有性命之忧,伤筋动骨却是真。
裴十二郎直以系出名门自诩,对于武家子弟总有种高高在上优越感,但真到此刻,心底却生出深重胆怯与畏惧来。
裴十二郎坐在下面,看着章兴文被脚踹飞,再见吴六郎险些被刀砍死,又被踹过去跟前者做伴,呆滞如头木驴,精神放空,魂魄离散。
……乔家从哪儿找来这个魔鬼?
为什偏偏让他们遇上?
这定是个阴谋……阴谋!
他正满心惊骇,神思彷徨,冷不丁听乔毓喊自己上去,心惊胆战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动身。
刀剑无眼,若真是受伤,即便没有殃及性命,怕也不好禁受。
退万步讲,即便只是断胳膊腿儿,也不在他承受范围之内。
裴十二郎久久没有应声,面色踌躇不定,周遭人便知他作何想法,嘘声阵阵。
乔家人抱着手臂,冷笑不语,吴家人与章家人脸上神情也不好看,章六娘面色阴沉,哼道:“裴十二郎,你不是总说与家同气连枝吗?现在怎要当缩头乌龟?!”
围观众人阵哄笑,带着难以掩饰嘲讽,另有人扬声喊道:“当然是因为他怕死,哈哈哈哈哈!”
乔毓将刀上血迹吹掉,淡淡道:“裴十二郎,像个男人样,即便是输,也别丢掉骨气。”
“就是,”乔安斜他眼,冷哼道:“小姑母个弱女子都敢登台,你不敢吗直以来,自诩家风清正、胆气不斐,不都是你吗”
裴十二郎听他如此言说,心绪阵翻滚,险些吐出口血来:
睁大你眼睛看看,你小姑母算是哪门子弱女子!
简直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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