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皇帝冷冷吐出个字来:“查库银账目,朕要知道钱都花到哪儿去;查余粮去向,朕要知道粮食都被哪些硕鼠吃;再去查民夫都在为谁家服役,朕要知道,是谁在掘断朕根基!”
魏玄听他语气冷凝,便知是动真怒,躬身应是,去同幕僚们进行商讨,看接下来应该采取什样措施才好。
今天出门时候,乔毓摘好些莼菜,开水里边儿焯下,再加点儿花椒香油,清新开胃,夏日里极是可口。
她去厨房拌两盘出来,叫白露送盘去给魏玄,另盘却端到饭桌上,刚将筷子摆好,就见皇帝大步进门,眉宇间尚且残留着几分郁色。
“冀州局势不好,你早该知道,现下摆出这幅脸色来,却没意思,”乔毓略思量,便猜到三分,忍俊不禁道:“事情已经发生,再怎愁苦,也是于事无补,不如好生想想,该如何解决。”
不加以帮扶?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是自古以来道理。
“田税如何,商税如何?”皇帝大步走进内室,往椅上落座,询问道:“冀州府内有多少石粮食,库房内有多少余钱,水利、城墙、直道,可是年年维修吗?”
“水利年久失修,这不只是冀州,也是全天下问题,”魏玄正色道:“臣查过冀州府库账目,现下库中余粮远低于应储备量,至于城墙、直道,虽也曾经维修,却将冀州库房中积蓄耗尽,再则……”
他语气转为凝重,继续道:“就在月前,冀州已经第三次征调民夫服役,且并未免除租调。”
皇帝在椅上坐下,抬起眼帘,目光微动,静静看着她。
乔毓捡起筷子,伸手递给他:“如果是有人违法乱纪,祸乱国政,那就责令有司问罪,明正典刑,以儆效尤;如果是有世家豪族盘踞于此,害万民以肥家,那就将它连根拔起,打落深渊;如果是官府推波助澜,政令不通,那就处置州郡长官,圣上自省反思…
皇帝听得眉头跳,目光骤然锐利起来:“修缮城墙、直道,用得这多民夫吗?”
“他们不是为官府出力,而是为世家豪族,”魏玄摇头叹道:“不要钱民夫,别人乐得用个够……”
冀州地处中原,人多地广,富庶发达,局势尚且糜烂成这样,更不必说其余地方。
皇帝虽然也知道底下人屁股未必干净,但真知道,还是禁不住怒气沸腾:前朝因,bao政亡国,现下才过几年?
这群人到底是忘性大,还是觉得皇帝死也就死,他们倒戈相向,还能继续现在富贵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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