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心里有些不安,正想着去请内侍监来,却见皇帝忽然扯衣袍上身
战无不胜,无坚不摧皇帝,也感知到畏惧。
感情在权势面前,往往会脆弱如张白纸,他不敢想象来日自己几个儿子骨肉相残画面,却被太上皇那几句话所挑动,止不住去想。
个爹,个娘,再亲近不过啊!
这晚皇帝没能睡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宿,终于还是坐起身来,轻轻叹口气。
守夜内侍听见动静,忙道:“圣上有何吩咐?”
。咱们几个听听也就罢,若叫皇太子殿下与秦王、晋王两位殿下知道父亲疑心他们,心里该有多难过?”
皇帝道:“朕只是怕,将来……”
卫国公劝住他,道:“那毕竟也只是将来。”
皇帝闷头饮口酒,半晌,方才道:“历来派遣亲王外戍,是为镇守方,初代时倒还太平,但再过几代,地方藩王与长安天子血缘远,兵祸也就来。皇后之前也曾同朕提过,想废黜亲王之官旧例,荣养在长安,受封地供养,却不许接触军权……”
“这怎行?”郑国公当即便道:“皇太子既立,便该将诸皇子送往地方,这是几朝沿袭规制,不可轻改!”
皇帝擦擦额头不知何时冒出冷汗,问道:“什时候?”
内侍答道:“已经过三更。”
“三更天……”
皇帝心里乱糟糟,说不出是何滋味,却没有半分睡意。
内侍见他久久不语,微觉心慌,近前两步去看,却见他正对着外室那盏幽微灯火出神。
他郑重道:“皇太子与秦王、晋王亲厚,圣上又春秋鼎盛,无易储之心,所以朝臣们才睁只眼闭只眼,视而不见。可后世子孙呢?皇后诞育太子,宫嫔诞育庶子,旦诸王荣养京中,安知不会觊觎大位,有所谋划?在内有生母策应,在外有外家景从,诸皇子为夺位,必然各使手段,拉拢朝臣,朝局不知会乱成什样子!”
卫国公也道:“这法子固然有合理之处,却也催化皇太子与诸王矛盾。人心都是肉长,虽有嫡庶之分,但都是自己骨肉,储君与其余皇子们生纠葛,次两次话天子还能端平,但时日久,难保不会生出不满来,神器不稳,天下难安!”
皇帝也只是提出这个法子,不想迎头就被念叨通,摆摆手,无奈道:“先搁着吧,不提,不提!”
几人见状,也不好再说什,只得道:“喝酒,喝酒!”
因这席话,皇帝心里便不大安乐,跟几个老伙计喝大半宿酒,心里仍觉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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