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马越过崇仁坊门槛时候,乔毓感觉有什东西凉凉打在自己脸上,抬头去看,却见细碎雪花从天空中飘落,掉在地上后,又悄无声息融化掉。
下雪啊。
这是今年冬天第场雪。
她这出神功夫,雪就下大,鹅毛般飘落下来,打在人身上,慢慢泅湿衣衫。
“瑞雪兆丰年,好兆头啊。”
等性情啊,”萧世南笑着点点她,道:“上天入地独家。”
乔毓捧着茶杯笑,他则继续道:“听说万年变法如火如荼,正是最热切时候。”
“鲜花锦簇,烈火烹油,哪有这容易,”乔毓与他相熟,也不隐瞒:“万年摊子不小,说是日进斗金也不夸张,工坊里男女工人们举家迁往万年居住,再过几年,兴许会是座不下于洛阳雄城,可是世南哥哥……”
她叹口气,道:“商业发展第步,就是跟农耕抢人,以农为本国策乱,农民破产,粮价不稳,流民再生,这天下就要不太平。稳中求进,难呐。”
“总是在变好。”萧世南静静听她说完,宽慰句,又笑问道:“听说明年春,圣上便要开科取士?这却是你功劳。”
乔毓笑声,扬鞭催马,往卫国公府去,远远瞧见府门,却见那儿静默着行骑士,肩头薄霜,似乎正在等谁。
她勒住马,笑吟吟近前去,道:“这冷天,还下着雪,在这儿做什呀?”
那人道:“在等人。”
乔毓道:“等谁呀?”
那人笑笑,道:“等夫人。”
“是呀,”乔毓脸上笑容下子真切起来:“现下回想当初在万年筹备考试事儿,真是跟做梦样。”
有些话她没跟萧世南说,但也没刻意隐瞒,他又聪慧,总能猜到几分端倪。
临分别时候,萧世南送她出去,到门前,轻轻道:“别把自己逼得太紧,阿毓。你才十六岁,也还是个小姑娘呢。”
乔毓心下暖,笑吟吟应声“好”,翻身上马,扬鞭离去。
已经到冬天,寒风料峭,她没穿大氅,两颊也被吹泛红,只是从朱虚侯府到卫国公府不过刻钟路程,倒也不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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