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终于被谢塔喋喋不休诵读声给吵醒,他取下盖在脸上书,眼睛犯懒没有睁开,嘴里倒先反问谢塔句:“最后句不是这样吧?不要念着念着随便篡改别人诗。”
“原句是【这诗将长存,并且赐给你生命】。”谢塔被拆穿也不气恼,依旧很平和地望着白柳,那眼神似乎要把白柳给装进去,“不太会写诗,但在这首诗里看到你。”
“这诗很适合你。”
白柳脑子里把这首歌颂自己情人肉麻到过分情诗过遍,假装撑个懒腰翻身,不去看他身后谢塔,静会儿才又开口:
“不要随便找首诗就来调戏。”
但好在那是间狭小图书室,谢塔并不着急,他安静地坐在窗台旁翻看埋在灰尘下旧书,低声诵读:
“怎能够把你来比作夏天?
你不独比它可爱也比它温婉,
……
但是你长夏永远不会凋落,
塔维尔闭上眼睛:“也是。”
“你要做选择。”塔维尔转折得很突兀,他松开白柳,额头与白柳相抵,轻声询问他,“解药还是毒药?”
白柳手落空地蜷缩下。
塔维尔平静地看着他,银蓝色眼眸宛如面放于水下镜子,水光摇曳倒映着白柳没有情绪,波动脸。
他说:“你应该知道什是解药,做出选择吧。”
“没有随便找首诗。”谢塔不急不缓地说,“你长夏永不会凋落,这是描述你未来诗,会有人告诉你。”
“未
……
或死神夸口你在他影里漂泊,
当你在不朽诗里与时同长。
只要天有人类,或人有眼睛,
神明将长存,并且赐给你生命。”
白柳眼神空下,他记忆在瞬之间穿过塔维尔眼眸,飘很远很远。
在陈旧福利院图书室里,浸满油渍旧诗篇摊开在谢塔膝盖上,那是个夏日午后,阳光穿过他垂落额前发,就像是穿过茂密松散树枝,散成零散网格光,落在泛黄,破旧书页上。
空气里有浮尘和热浪漂浮着,图书室窗台正对着没有修建过杂草绿荫半开,水池在灼目日色下泛出鱼鳞般波光,宛如万颗钻石铺在水面上那样漾眼。
白柳对看书没有兴趣,昏昏欲睡地用本书盖在脸上,枕在双手上偷懒,热气蒸腾出汗液打湿他领口。
他已经不记得具体是犯什事,总之他们就是被发配到这个看起来几十年都没有打扫过次图书室做清扫工作——这种惩罚在白柳和谢塔身上都很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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