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淮背着光,徐站在米外阶下,看不清主子面容与表情,只见他身后窗外枯木灰扑扑冷荡荡片,寒风渐起。
“噢?是吗。”殷淮执描金砂壶手点落二,语气不甚在意,甚至还勾勾嘴角。
唯有副左使离上头近些,隐约瞄到主子狭长眉眼骤然沉黯和蹙起弧度。
齐轻舟疼得咬口殷淮肩膀,气若游丝:“好、到时候带去,掌、掌印不可食言。”
殷淮用下巴摩挲着他汗湿头发,胸腔微微震动,眼里带不自知怜惜:“臣不敢。”
“殿下乖乖,等这腿养好咱们就去。”
齐轻舟心理阴影太深太重,晕针,缝针到半彻底晕过去,几个医正都出满身大汗。
议事房。
水、眼泪将殷淮胸前衣裳大块布料都浸透,仿佛要这直直流到他心里去。
殷淮昳丽稠黑眸心寸寸幽深冰冷。
小皇子抖得太厉害,这怕疼个人。
殷淮嘴上说着些别话哄他分散些注意力,语调平平淡淡,齐轻舟光顾着疼,没注意到那声音竟破天荒地温柔,像三月湖水。
“殿下去过清平山行苑玩儿吗?臣在那里有个庄子,养不少小猫小羊,殿下想去看看吗?”
东厂副左使正在向殷淮禀告公事,徐在门外徘徊阵不知道该不该打断。
可想起督主之前“关于齐轻舟事宜几颗禀报不得拖延”命令,还是冒着被罚风险硬着头皮敲门进去。
殷淮朝副左使打个停止手势,下巴抬:“什事。”
徐瞧眼副左使,斟酌着道:“回督主,七殿下今日闹着回长欢殿。”
后面那几个字,明显泄底气,放得很轻也在空荡议事房掷地清晰。
齐轻舟咬牙梗着,视线模糊,隐约望得见掌印玉挺鼻梁,再上面是双狭长漂亮凤眼,他疼得话都说不清楚:“好、好玩儿吗?”
怀里人抖得跟个筛子似,脆弱得再碰下怕是要化成滩水,殷淮修长指节插入他有些凌乱头发里,按按脑袋。
手往下伸,捏捏他柔软后颈肉,缓缓地将人抱紧些,两个人严丝合缝,身汗黏腻这会儿殷淮也不在意:“臣觉得殿下会喜欢,那里有菜地和鱼塘,殿下腿养好可以亲自去采摘蔬果和捕鱼。”
医正余光瞥到两位主子不合规矩姿势,弯腰低着头不敢抬起,强迫自己专心地用银色钳刀片走皇子身上小块被毒素渗透污肉。
浊血流注,染上床单,腥浓血气在房间里化开,夜半无风,凝在空气里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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