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绽凑过去闻闻:“不臭,”然后朝他也哈口,“有味儿吗?”
“没有,”匡正惬意地蹭着枕头,“你比自来水都干净。”
气氛特别好,宝绽想,也许可以趁机问问他心事:“哥,你工作上……是不是碰着什难事
“哥,”宝绽眯着眼睛不起来,“脑袋疼吗?”
“还行,”匡正也没起,和他脸对着脸裹在被窝里,“把你折腾够呛吧?”
“嗯,”宝绽点头,“你可太烦人。”
匡正听他这样说,却笑,笑得很开心,掀开被子往身上瞧:“哟,你小子给扒够干净。”
宝绽半边脸压在枕头上,像是嘟着嘴:“你以为愿意啊,臭袜子可臭。”
物万堵着呼吸道,身边没个人不行。
躺下时候已经三点多,宝绽冲着匡正睡,听着那个粗重呼吸,缓缓闭上眼。
这夜很短,张床上两个并排被窝,被子里梦却很长。匡正梦到自己学生时代,最好大学,最让人艳羡专业,最漂亮女朋友,他是所有人眼中骄子。
收到万融offer那天,他用攒下来零花钱买只万宝龙计时码表,戴着这只表,他第次走进白寅午办公室,那时老白意气风发,拍着他肩膀说:“小子,跟着干,给你全世界!”
匡正蓦然醒转,像是识破虚假梦境,在十年后今天,那家伙许诺过世界已然支离破碎。
听他说臭,匡正马上把脸缩到被子里,怕嘴里残留酒气熏着他。
“干嘛?”宝绽看他露着两个滴流转眼睛,像个恶作剧孩子。
“怕嘴有味儿。”
“没味儿,”宝绽也把脑袋缩进去,“给你擦嘴漱口。”
“没有吗,”匡正探出头,轻呵口气,“不臭?”
眼前是片陌生天花板,宿醉带来轻微恶心和肌肉酸痛,他慢慢伸个懒腰,转头,对上是宝绽柔和脸。
他动,宝绽也醒,卷着被子咕哝:“哥……”
昨天记忆纷至沓来,白寅午在办公桌后烤雪茄眼睛,方副总错身而过时声轻哼,代善鬣狗般阴险狡诈笑容,还有南山区那个剧团,张被遗落旧照片,翡翠太阳狂欢,和狂欢过后迎他回家宝绽。
这瞬,匡正心里生出股强烈幸福感,他庆幸在这个失意早晨,宝绽能陪在他身边,因为这个人存在,他不用在卫生间地板上醒来,不用穿着被呕吐物弄脏衬衫,偌大独栋别墅,他不用个人吞咽职场上难言酸楚。
独来独往生活,他已经过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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