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正松开他,他共情不、也不想共情这种病态相互折磨。
“所以不画画,”覃苦声吸吸鼻子,坐直身体,“这辈子只剩下件事,就是让全世界看见陆染夏画,拿他眼睛和1号墙,会把未来还给他。”
所以覃苦声才是陆染夏经纪人。
所以他们艺术咨询公司才叫苦声染夏。
“
匡正神色复杂。
“然后是各种各样摩擦,和他都在爆发边缘,接着是那天,”覃苦声直盯进匡正眼睛,“在系里画室,找不到刮刀,用他,那天特别热,满窗蝉往死叫,因为这把刀,他往身上泼瓶松节油,那个味儿……当时恨不得杀他。”
“可以,”匡正不想再听下去,太残酷,“覃总……”
“那时候定疯,灵魂出窍,等反应过来,满手都是红,不是深红,也不是桃红,”覃苦声瞪着眼睛,“原来是血,刮刀不在手里,还给他……他声都没叫。”
匡正皱着眉头别过脸。
术专业,因为才华是天赐,不是足够努力就能改变。
“们在全国最好美院、最顶尖系、画最先锋画,们就是那种会暗暗较劲朋友,百块钱管儿老荷兰,们分着用,笔废,他把他给,们直并肩奋战,直到大四那年夏天。”
大四,夏天,段钊意识到——
“毕业展览。”覃苦声说,喉结滑动得厉害。
匡正拖过椅子,在他面前坐下。
“他眼睛很漂亮,对吧,”覃苦声说,“他画也很漂亮,有种奇妙纵深,但从那天以后,他再没画出过能把人吸进去空间感,是,终结他天赋。”
这是严重人身伤害,匡正拽住他羽绒服:“立案吗?”
覃苦声摇头:“他没报警。”
匡正意外:“不之?”
“们是孽缘,”覃苦声苦笑,“互相欣赏,互相嫉妒,互相帮助,互相伤害。”
“展馆楼大厅入口正对着那面墙,们叫1号墙,因为那是整个画展灵魂,1号墙很大,但从来只挂幅画,”覃苦声声音有点抖,“那年夏天,那个位置不是,就是他。”
匡正懂这种同学间竞争,尤其是毕业季,用“你死活”来形容也许夸张,但同个宿舍哥们儿为个面试机会背后捅刀子事并不少见。
覃苦声沉默片刻,直接说结果:“系主任选。”
匡正凝视着他。
“那年1号墙是,”覃苦声忽然抬头,“知道他愤怒,但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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